没过多久，许明远就再度见到了梁明。

“梁道长为何如此盯着许某？”

许明远被梁明盯得内心直犯嘀咕。

梁明缓缓开口道：“你是干盗墓销赃这一行的，对吧。”

他的语气中没有疑问，有的只有不容置疑的自信。

“啊？是……是这样，怎么了？。”

许明远有些摸不着头脑，同时对面前道士的畏惧更深了一层——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本职的？

“你前些时日，是否有买卖过一幅上面绘有龙的画？”

“有龙的画？”许明远面露疑惑之色，半晌，才道：“有没有龙我也不记得了，但最近确实有转手过一张画。”

“那幅画在哪？”梁明声音骤然提高，吓得许明远身体一颤。

“在鬼市里交易的，对面蒙着面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战战兢兢地回着话，突然，苏饮川清脆的声音传来：

“有龙的画？”

两人转头一看，苏饮川神色仍然衰弱，不过在运功疗了一会儿伤后，她已然能自行走动了。

一袭墨绿色的残破长衫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以及那清冷的脸庞所组合而出的气质，却让许明远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梁明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前几日，应该有买卖一幅上面有龙的画，在下认为大概率便是那张图。”

“几日前么……时间倒也对得上。”苏饮川作出思索状，问道：“你如何确定可能是那幅画的？”

“自有手段。”

见状，苏饮川也不再多问，而是看向许明远，沉声道：“马上回想所有关于那幅画的消息。”

“画么……”许明远努力回忆着。

“当初买来的时候，那卖家神神秘秘，一袭黑袍，什么也不知道，只说这东西值钱，我看了看，倒也对得起他给的价格，就买下了。”

“买下之后我也按惯例准备转手，后面便是那蒙面人买了。”

“交易地点么……两次倒是都在鬼市。”

“还记得更多细节么？”她目光如刀，唯恐漏了一丝线索。

许明远感受到苏饮川的目光，遍体生寒，身体哆嗦一下道：“对了，有两个共同点！那两人的语气都很令人不爽，而且好像没怎么做过生意，都不讲价，摆出一幅懂行的样子让我开价，我还借机敲了一小笔。”

“……不爽？”

“对，他娘的，跟老子是他们下属一样，当时让我贼不爽，不过我涵养深厚，没有与他们计较。”提起这里，许明远恨得牙痒痒。

“命令的语气，还不讲价么……”

苏饮川忽然轻笑一声，道：“我想我有眉目了。”

“这两人，十有八九是官府的人，只是乔装打扮，把那幅画从你手中过一遍，洗干净它的根脚。”

听到官府二字，许明远一愣：“何出此言？”

苏饮川看了一眼许明远，淡淡道：

“官府中人平日里少有买卖经验，不知如何讲价很正常。”

“同时，那帮高高在上的老爷习惯了对人呼来喝去，让他们乔装打扮，能盖住他们的身份，却盖不住他们的气质。”

“是这样么……”许明远眉头紧皱，半晌，忽然一拍手心。

“我又想起来一个细节，如果他们真的是官府的话，那他们讲话一板一眼也说得通了。”

“平常不经常说那等粗话，说起来难免有些不适应，为了不穿帮，也只得放慢语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