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朱由检看向魏忠贤,问道:“他们焉能不反?”
魏忠贤没有说话,但是他认可朱由检说的话,因为他本就是出生贫苦的家庭。
“想当年!”朱由检又道:“高祖皇帝曾言,当年但凡有一口吃的,这个天下就不会有一个造反的朱元璋,也不会有大明王朝,只会多有一个老实巴交种地的朱重八。”
“但是魏公公!”朱由检语气变得和善起来,淡淡的道:“这几年,因为有您坐镇朝堂,东林党人逐渐退出朝堂,然后你开征商业税,减轻了百姓负担。”
“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们自然不会生事。”
朱由检说着,莫名的呵呵笑了起来,道:“百姓虽然因此爱戴您,但是那些商人,以及那些跟商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摇头说道:“他们自然是恨死了您。”
“因为您,动了他们的既得利益。”说着,朱由检看向魏忠贤,问道:“魏公公,您说,在他们眼里,您可不就是大明的罪人吗?”
“哈哈哈!”魏忠贤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王爷今日之言,真是令咱家如梦初醒,平日里,咱家还琢磨,是不是咱家的所作所为,真的有害大明。”
“今日听了王爷教诲!”魏忠贤拱拱手,道:“只要能够中兴大明,即便世人皆说我魏忠贤是罪人,咱家也会勇往直前。”
魏忠贤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
与此同时,也对眼前的这个亲王,刮目相看起来。
他突然开始庆幸,庆幸信王失忆。
因为在此之前,他与朱由检基本没什么交集,反而那时候的信王,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私下可没少说他的坏话。
但是自从他失忆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主要是变得十分自然,毫无一点破绽。
平时不但与咱家走得近。
今日的这番言论,哪怕只是恭维咱家,但是他说的这番话,却是又好听又很有道理。
但是——
魏忠贤可是经过几十年摸爬滚打,才混到今日的地位,他自然不会因为朱由检的一些夸赞,从而放松对这位亲王的警惕。
相反的,他反而更加重视这位亲王。
因为他能有这样的见解。
首先证明,他的确如同东林党人私下议论的那样,信王才学,乃近代几位先帝皆难媲美,若是让他君临天下,大明中兴有望矣。
接下来的日子,魏忠贤加强了对朱由检的关注。
当然,明面上他对这位亲王,也非常的恭敬。
因为目前这位亲王向他传递的,都是一些善意的信号,他似乎对皇权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一些小发明,小创造,很是着迷。
......
大明天启六年,六月份。
经礼部上奏,皇后张嫣选定,大兴县民周奎之女周姝妗,被册封为信王妃。
大明天启七年,二月初三,大明朝廷给信王朱由检,信王妃周姝妗,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举行大婚,按礼朱由检就必须搬出紫禁城。
大明天启六年十一月,朱由检搬出了紫禁城的勖勤宫,正式入住西长安门内的信王府。
搬出紫禁城,朱由检其实有些小激动。
终于离开了那个明争暗斗的权力中心。
只是,大婚已经结束了一个多月。
朱由检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根本没有改变,依然是危机四伏,即便搬出了紫禁城,但是自己却时刻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中。
而且,他已经调查到,这个监控自己的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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