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紧要当口,高衙内上门纠缠,张氏和锦儿吓得面如土色。
张教头也没了主意,急忙询问楚轩:“楚君,怎生是好?”
“兄弟快拿主意!”时迁亦急吼吼的拉他衣袖。
两世为人的楚轩,叠加起来的知识和阅历远胜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那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着,令所有人暗生钦敬之意。
“先把这畜生诳进来!”楚轩对张教头说完,又对时迁说:“杀了这杂碎后,我去前门,你去后门,不管用什么手段,把那些盯梢的狗腿子们全唬进来。不来就硬拽!一个也不要漏下!之后迅速关门。有敢反抗者……”
楚轩做了个右手下划的动作。
时迁点了点头,他现在穿的衣服像个仆从,戴了个小厮的帽子,任谁看了都联想不到飞贼,只当他是个长得猥琐的下人。
张教头惊道:“要……要杀他?”
林冲这漂亮媳妇胆小,更是当场吓得就坐倒在地,被锦儿扶了起来。
她震惊之极,没想到事态会严重到这个地步,小声说:
“杀了他,那这汴梁城还不炸窝?”
楚轩无奈的笑了一声:“你们这帮人太善良了,所以在恶人眼里,可以随意拿捏!这等祸害百姓的人渣,不杀了,留着过年吗?纵然你肯放过他,他肯放过你吗?”
张教头叹了口气:“只恐因我家之事,把你们二位连累惨了!”
高衙内的打门声越来越响,他手下的狗腿子们也帮着起哄,声声辱骂不堪入耳。
张教头知道现在没必要再说那些客套的废话了,朝二人一拱手:“你们这恩情,这辈子报不完,我下辈子报答!”
说着大步走出去开大门。
门打开一条缝,他对着那张恶心之极的肥脸说:“小女身体有恙,卧病不起,衙内还是请回吧。”
高衙内的手下有个叫大开碑手孙高的,是个成名三十多年的高手。
他掌力很大,一把推开门,骂道:“老东西满嘴放屁!衙内是什么身份,他肯来是你家的荣幸!给你脸了,敢往外轰衙内!”
他是成心要在主子面前卖弄本事,只一推,掌力雄厚,把张教头推了个趔趄,后退好几步才尽力站稳,险些摔倒。
那些流里流气的狗腿子跟班大摇大摆的簇拥着高衙内从张教头身边走过。
张教头自己爬起来,关紧了大门。
门口盯梢那几个人讥笑道:“张教头,大白天的也关门啊,真把自己家当监狱了?”
张教头没有搭理他们,恨恨的往回走。
到了大厅,张氏和楚轩,时迁已经进了里屋,只剩下锦儿。
高衙内身边那俩人大吼大叫着让张氏赶紧出来接见衙内。
张教头盯着他们,苍老的脸上,因极度愤恨,而扭曲抽搐!
这两个承局,名唤魏景,王耀,就是当日坑骗林冲带刀去白虎节堂的那俩货。
结果高俅给林冲定了个图谋不轨,擅入军机重地,阴谋刺杀本官的大罪,脸上纹了金印,脊杖二十,刺配沧州。
因为帮助主子坑害林冲有功,这俩货现在成了殿帅府太尉高俅身前的红人,脾气也见涨了。
“老猪狗,看什么看?小心剜了你的狗眼!”魏景骂道。
张教头气不打一处来,回了句:“二位好大的官威啊,老夫看你们一眼,都犯法吗?”
王耀走上前去,一个大耳光结结实实的甩在张教头脸上:“对!我没让你看,你就不能看!我们能摆布你那猪女婿,自然也能摆布你这老憨猪!”
张教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孙高站在旁边冷笑。
只听高衙内尖酸刻薄地讽刺道:“岳父,你忒也给脸不要脸了。我想娶娘子,早日洞房,你这老杂毛非要阻挡!我只能憋着这股邪火,天天往青楼女子身上发泄,今日实是憋不住了,任凭你如何说,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不是老汉非要驳衙内面子,实是小女已是有夫之妇,有碍礼法,我大宋以礼……”张教头自己都觉得理由很苍白。
高衙内急得破口大骂:“老东西!你又拿这套说辞拒我!林冲已经写下休书了!你女儿已经是自由身!你也莫要扯什么等他回来团聚的狗话!实话告诉你,我爹已经派了杀手去杀林冲了!”
张氏心里一紧,本能的以手捂心,也不知高衙内这话是真不是真。
孙高见衙内毫无城府,把这等机密说了出来,索性也就不掖着藏着了,指着张教头的鼻子怒道:
“老东西!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今天无论你那漂亮女儿是死是活,我们必须带走!”
锦儿怒道:“你们非要逼死人命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