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上,心神虚脱的朱由校怔怔的看着已被染黑纱布上和手掌,真正在乎国家、真正能与帝王走到一起的其实就是有些帝王,那些王爷、那些官员士绅视之如草芥的平民百姓。
皇帝代天牧民,而百官代天子牧民,皇帝与百姓之间就隔着重重大山,多少帝王被那些所谓名臣、清流、奸佞忽悠瘸了,歌功颂德,天下太平,四海升平,什么芥藓之疾、什么不足为虑,什么好战必亡、什么不过蛮夷不足为虑,说的头头是道,最后还不是皇帝被掀下龙椅,与他们这些官员何干?江山又不是他们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乾清宫中,等值守的御医换完纱布后,朱由校吩咐道:“苗得宝,传旨:王恭厂火药储藏之地,位于京城重地,周边多生民,恐生事端,火药之危不可不防,着令即刻于城外寻妥善隐蔽之所,王恭厂迁出城内,不得延误。严令王恭厂官员注意安全,”
“奴婢遵旨。”苗得宝躬身领旨,出去安排。
去到兵仗局倒是让朱由校想起明年王恭厂大爆炸,穿越过来事情太多,差点把这个定时炸弹给忘了。
史载: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天地震响,烟云遮日,火光冲天,塌屋数万间,死伤上万人。天启帝为了安民抚政,不得不下罪己诏。
任妃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未来皇子朱慈炅有传言就是被王恭厂大爆炸吓死的,于公于私,这王恭厂还是迁出北京城的好。
等苗得宝回来,又让他通知吴尧言带人穿着便装,多带一队人,护着自己出宫。
换了普通衣袍,朱由校带着苗得宝在东安门带上吴尧言和一队便衣锦衣卫,朱由校在吴尧言身边低声吩咐几句然钻进马车,吴尧言招来一个锦衣校尉低声吩咐几句,那锦衣校尉抱拳带着一队人先走了。
朱由校把吴尧言招上马车,说道:“辽东、石柱、还有我给你那两份名单的事都安排了吧?”
“臣早已安排,去辽东刺探情报的人到辽东后会伴做流民、商人或者贼寇,具体事务已经移交给田尔耕;石柱那边假扮成兵部前往四川的信使,还有一队人马暗中跟着;那两份名单的人已经派人前往各地寻人,端着十天半月,多则月余就会把所有人和东西送来京师。”
朱由校笑道:“加上昨天给你们安排的事务,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事务给你们,现在人手也不够使了吧?”
吴尧言苦笑道:“陛下明鉴,现在招收人的速度赶不上用人的速度。”
朱由校点点头道,想了想说道:“钱粮不够可以给我递条子,人手嘛,这些年也有不少退下来的军卒,许你们挑些忠心的军卒入锦衣卫。”
吴尧言心中欢喜,躬身道:“多谢陛下。”退下来的军卒比普通人好多了,但大规模招募除非你想搞事情,不然谁敢?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军器局外远远停住,朱由校跳下马车,让吴尧言在前面开路,朝着军器局走去。
朱由校看过兵仗局后虽然不对军器局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得来看看,正大光明的把徐光启等人先安插到兵部。
军器局守卫看到吴尧言的腰牌后吓了一跳,说是要禀告上官,吴尧言直接删了一巴掌并警告不要通知任何人,否则腿打断。
朱由校等人走近军器局,说实话,比兵仗局好上一些,但也没好多少,不过是五十步和六十步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