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淡淡说道:“驱赶做什么,锦衣卫事情目前有些多了,刘若愚,去把升中允、贺逢圣还有那些跟着闹事的博士、助教、学正还有生员的底细给朕查清楚,那些掺和的官员的底细也查清楚。”
“奴婢遵旨。”刘若愚躬身应道。
朱由校摆摆手,接着看崔呈秀他们递上来的密奏,吴尧言告退。
户部尚书李起元、吏部尚书崔景荣、刑部尚书黄克缵、工部尚书沈敬炌、代左都御史江秉谦带着一帮官员急匆匆的撩着衣摆气喘吁吁的跑向长安左门。
背对着长安左门,李起元指着升中允、贺逢圣等人怒道:“尔等身为国子监司业、博士、助教,岂能蛊惑生员,带头闹事!”
礼部左侍郎孟时芳气喘吁吁道:“本官礼部左侍郎,还不给老夫回去读书!”
孙慎行被罢职下狱,礼部目前他最大,国子监归属礼部,孟时芳有资格发号施令。
刑部尚书对身后一个官员低语几声,那官员点头后转身跑进长安左门。
升中允大声道:“奸佞误国,祸乱朝政,构陷忠良,如今大肆迫害官员。诸位大人身为朝廷重臣,当拨乱反正,肃清寰宇!还朝廷朗朗乾坤!”
“肃清寰宇!还朗朗乾坤!”
“肃清寰宇!还朗朗乾坤!”
“肃清寰宇!还朗朗乾坤!”
两千多人一起呐喊,声势滔天。
李起元等人无不色变,锦衣卫在京城大肆搜捕,不光东林党人,魏党也有人进去,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崔景荣恶狠狠的看着那些跟着闹事的官员,转身吩咐左右侍郎让他们好好记着这些官员的名字,以后好好收拾他们!
沈敬炌一把把江秉谦拽到一旁,李起元等人心思一动,跟着到后方。
沈敬炌皱着眉,语气严肃的看着江秉谦道:“江大人,昨天陛下留你们到底所谓何事?”
江秉谦无奈扫了一眼几人道:“此事关系甚大,别说我,就连武阁老、孙参谋都被下了严旨不得外传,否则,可能比现在更乱。”
李起元突然道:“忠贞侯呢?”
是啊,忠贞侯呢?她现在是天子面前红人,又兼着中军都督府的职事,今天就没见她上衙!
但不管几人如何逼问,江秉谦都咬死不说。沈敬炌、李起元等人恼怒不已!
少倾,武之望、孙承宗、杨鹤、朱国祯、丁绍轼、朱延禧急匆匆走了出来,他们刚才在文渊阁和武英殿就听到宫外叫喊声,在来的路上就遇到被黄克缵派来传信的人。
走到长安左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若不是兵马司的人隔开,恐怕早已成鼎沸之势!
武之望指着升中允、贺逢圣大怒道:“你们想干什么?国朝自由法度,陛下下旨捉拿乃是合情合理!你们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五军都督府台阶上,张维贤、宋裕德和李诚铭在一旁看戏,以前没怎么参合这种事,现在军民分离之后更不能参合,所以三人以及五军都督府人员站在一旁伸长脖子看戏。
贺逢圣施礼道:“阁老,众位大人,刚才您也说了,国朝自由法度,若那些官员真的做了有违法度的事,自该有刑部、大理寺,或者连同都察院,三法司审理,何以交由锦衣卫这等爪牙?这其中必有奸佞蛊惑君王!”
武之望大怒:“你。。。。你知道个。。。。。”后面那个字他实在骂不出来。
升中允一甩袖摆,转身大声说道:“诸位!如今奸佞在朝,贤臣隐遁,国朝如此,我辈岂能坐视不理!我意!静坐于此,请陛下、请朝廷给一个说法,诸君可愿!?”
“愿!”“愿随升司业!”
升中允、贺逢圣正色整理衣冠,带着身后几千人席地而坐。
武之望被气笑了,杨鹤低声道:“武阁老,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陛下怎么突然下令拿人?”
“是啊,武阁老,到底出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是内阁辅臣,有权知道,若再如此下去,万一陛下被激怒,岂不悔之晚矣?”丁绍轼也在一旁劝武之望赶紧说。
武之望哼了一声,与孙承宗对视一眼道:“此事机密,没有陛下旨意,我等不便透露,诸位若是大明臣子,还是朝廷忠臣,就该多为陛下考虑。”
还不待众人说话,一甩衣袖大声道:“老夫最后奉劝尔等:不要藐视君王!若不想成为别人手里的刀就早点回去读书!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说完和孙承宗转身进入长安左门。
刚过长安左门,就看到刘若愚淡定走来,武之望急忙道:“刘公公,陛下可有旨意。”
刘若愚施了一礼道:“两位大人静听便知。”说完朝外走去。
武之望、孙承宗索性不走了,原地等着看陛下要说什么。
刘若愚来到升中允、贺逢圣面前朗声道:“陛下说了:此事内有隐情,不便交由三法司。待审明后必会给天下一个交代。国子监众人课业繁重,当返回认真读书,官场险恶,莫做他人刀枪。”
说完,刘若愚转身,在国子监和一众官员愕然目光中进入长安左门。
“阉狗!”
刘若愚身体一顿,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发火的时候,刘若愚侧身说道:“咱家身体残缺之人也知道敬奉陛下,为陛下分忧,尔等报读实数之人如今不明就里,不辨是非做这等威逼君王之事,何以尊孔圣人为师?”
说完,一甩拂尘,在错愕的目光中入了长安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