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乾清宫的路上,田尔耕说道:“陛下,辽东传回消息,建奴那边已经知道我大明与察哈尔、北海女真结盟的事,也知道下旨给朝鲜加强戒备的事。”
朱由校背着手边走边说道:“野猪皮知道是早晚的事,只是朕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
“臣有罪,臣马上让下面的严查。”田尔耕头有些大,消息畅通无阻的传到建奴那边,他这个专门负责对外情报的锦衣卫头子罪责难逃。
朱由校瞥了他一眼说道:“你确实有罪,东厂和吴尧言也有罪,下去各领二十大板。”
刘若愚、田尔耕暗中松了口气,说道:“奴婢(臣)遵旨。”
“熊廷弼知道了吗?”
“回陛下,熊总督那边已经接到消息,想提醒察哈尔和朝鲜那边注意防范。”
“嗯,熊廷弼想的倒也不错,准了,以后这种小事他自己决定就可。”
“是。”
“刘兴祚那边如何了?”朱由校问道。
刘兴祚万历三十三年投奔野猪皮,天启二年对后金压迫汉人逐渐不满,萌生归顺明朝之心,后因复州备御王丙告密失败,刘兴祚之弟刘兴仁和王丙都被处死,刘兴祚被降为参将。
后在崇祯元年利用皇太极即将西征林丹汗的机会,假死逃奔东江。崇祯三年野猪皮攻永平时战死。
当初命赵率教接任毛文龙后,他就命监军太监梁远杰让赵率教联络刘兴祚,择机反正。
“陛下,自刘兴祚上次事泄之后,建奴对其多有防备,虽然赵总兵已经联络上刘兴祚,但刘兴祚那边机会不大,还要等待时机。”
朱由校慢下脚步,刘兴祚现在确实很尴尬,降为参将后没有多少统兵权,也被野猪皮监视着,不好动弹,再来一次泄密,恐怕人头不保。
慢慢走着,刘若愚和田尔耕都不敢打扰,盏茶功夫后,朱由校说道:“传令给赵率教他们,此事不必急于一时。”
“臣遵旨。”
朱由校继续说道:“老奴如今已是入土的年纪,又弄出一个什么八旗议政,恐怕现在他的几个好大儿在忙着暗中较劲,而他那侄子阿敏,因其父被老奴幽禁而死,对老奴恐多有怨怼,暗中挑拨老奴与他的好大儿之间的关系,也挑拨他的好大儿之间的关系,挑拨阿敏与老奴和他的几个好大儿之间的关系,总之,就是让老奴那边互相猜忌,互相掣肘。”
田尔耕暗中为老奴心疼一下,这样下去,建奴岂不是乱成一锅粥。
“臣遵旨。”
朱由校想了想说道:“看能不能把阿敏争取过来,你们看着办吧,不行就算了,不要逞强。”
“是。”
辽东,宁远城。
孙传庭走进总督府大堂,熊廷弼、卢象升正在看着沙盘,低声讨论着什么。
熊廷弼抬头看到孙传庭,问道:“伯雅,如何了?”
“黄运泰大人已经把裁汰的老弱安排好了,一部分安排在宁远中后所道山海关屯田,另一部分交由屯田指挥董应举大人,安排在蓟州、永平一带。”孙传庭说完饮下温水,来了辽东一月,里里外外的忙着,变得精神了,也变黑了。
“伯雅,来。”熊廷弼找找手,示意孙传庭过来沙盘这边。
孙传庭抹了下嘴来到沙盘,站在熊廷弼对面,木台上,是整个辽东,还有朝鲜、察哈尔、蓟州、永平、科尔沁。
熊廷弼说道:“如今老奴得知我们和察哈尔、北海女真结盟以及下旨让朝鲜戒备的消息,你觉得老奴下一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