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妇乐笑,好一阵鸭惊雀,扑飞的翅膀。
两人同坐,地面干草堆积,食物各放面前,素的,荤的,一应香气,弥绕空中,与家家户户的炊烟俱往天上。
寻人踪迹,皆无消息,索性一路北上。
与之随行的,还有那位老妇,家属不明,形单影只,真实孤寂地像个垂危的老人。
不知老妇为何如鱼得水,身无分文讨得衣食,一日,行动不便,身躯垂朽路边绊倒。
钟离璧洗扶人,腰间触碰一根长物,十分坚硬,金属冰冷。
莫不是欺人仗势,威胁施舍大福人家。
远边青青草野,日落夕阳,灵动的风影落叶。
“搁着什么东西,要不取下来。”钟离璧洗问道。
老妇身体半靠,头颈向前,笑意三分,“你好奇?”
空气微微摆动,虚盈的褶皱波痕,似乎杀气。
杀气并不陌生,无风自动,随风摇曳,夹杂着清风,滴滴露珠寒不见底,脚盖小草凭空削截一段。
钟离璧洗立刻摇摇头,“不,不感兴趣。”
练气四重,可能不止。
感兴趣的是人,老妇的身手高招,如影轻随。
“还走不走?”钟离璧洗兀自等待,老妇似乎乏力,绊了一跤困顿,竟不打自招直接睡躺,小石枕头。
呼噜声声入耳,吃饱喝足的架势不肯就依。
衣袍吹起,发丝飞扬,靠近老妇,周围一股余热,温暖身心。
瞧得出,温度出自腰间,正是那个硬邦邦的物件。
守正,正人君子,钟离璧洗随地打坐,寐歌心法运转,灵气丝丝入扣。
周天循环,丹田生脾。
大地,一草,一石,一老妇,相互协调,阴阳步路。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但修仙之人,修道最后,与天争寿,练气十二重,一重十年增。
钟离璧洗练气四重,归年一百四十岁。
寒山集市。
灵气俊秀,汇聚英才。
进出的人,大多修仙之人,遍布货架,轻叫摆卖。
老妇停在绿衣商贩一处不走,指着木桌,圆石白玉,鸟绣鱼纹,井水波澜,小包囊红。
一节玉佩。
正眼巴巴着,磨蹭的手顷刻间,一只洁白年轻的手。
钟离璧洗拿起玉佩,左右观之。
“诶,轻点,轻点看。”绿衣商贩说出老妇心里话。
仔细打量,“田玉琴心佩,花香鸟语,包囊一起山水。”
老妇眼中期许之色,一股怀念。
绿衣商贩竖起大拇指,“嘿,识货,你要?”
“不,我不要。”正要拿走的绿衣商贩,后头又听到,钟离璧洗问老妇的语句。
老妇浮起笑容,便宜着不要白不要,“钟离,买。”
钟离璧洗抬手,玉佩高高,阻挡了老妇情急,眼神扫视褴褛腰间,“那你,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