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婆因怨而生,龙相俱全,非但知悉许多龙族禁忌秘辛,也聚合了许多龙族禁物。”
“时常游荡于荒野各处,见幼龙则喜,倾囊相授,为龙宫、龙巢所不容,称之为龙孽邪祟,一有发现便要大肆追杀围剿。”
“而老身我,便是一头龙婆。”
“游荡于世不知多久,前些年遇了【脱脱】此子,借他天枢宝图躲一躲,欠下一桩人情,既然是他开口,加上你也的确是一头不属于龙宫龙巢的龙妖,老身自然不会拒绝。”
最后一句落下时,葛贤面前已多出一位老婆婆。
说来也怪,这邪祟的龙身好似尸体一般,但化身为人族后,却着一身华美鲜艳之极的衣袍,老人本身也是容光焕发,鹤发童颜,好似从某些勋贵大族后宅内走出来的,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当然,在葛贤感知中,这老太太可是危险之极,随时能要他性命的存在。
炁机之恐怖,比先前的【胀妇祭祀梅盈】要可怕许多。
不过越是如此,葛贤越是欣喜。
好歹是脱脱这位丞相给自己寻来的老师,越强大越好。
“世上邪祟众多,却没想到还有龙婆这样的,倒也是玄妙。”
“这等同于给了非龙巢、龙宫的野外龙修一条道路,让无有靠山的龙妖不至于走上绝路,只要遇上了这位,就能获赠相关秘辛和后续功法?”
葛贤心头思量着,明面上的礼数则是丝毫不缺。
直接就当眼前邪祟是自己老师,恭敬请入,奉茶,行师礼。
为防生变,他并未按照习惯释放天赋,增加自己的魅力值。
对于远超自己的强者,葛贤都是这般做。
先前见脱脱也是,见面就用“魅惑”来刷好感度,这的确是很占便宜,也是在这个世道中厮混的好法子,但也要看目标是谁,强大太多便不好动手,免得被发现,届时可就要遭殃了。
不过葛货郎自己也隐隐发现:天赋就是天赋,哪怕他不主动去放,实际上表现出的魅力值亲和度就已经远超其他修士。
只要不是相性差太多,多数人第一回见他,都不会生出恶感来。
加上少年郎也惯会耍弄嘴皮子,于是好感居多。
这一刻,也是如此。
“好好好,是个好后辈。”
“说来我在野外教授过那般多龙妖、龙孽,给我执弟子礼的实在寥寥,都当老身我是个没念头的邪祟,只要撞见我,寻着我就可以索要禁忌知识,偏偏老身心软,只要它们稍稍完成些事,我便不会拒绝,事后拍拍屁股就都走了。”
“没一个龙崽子说要奉养老身。”
龙婆这一说,却又让葛贤窥见并猜到了一桩秘辛。
这特殊邪祟似乎受到某种规则限制,一旦遇上的龙妖龙孽完成了她给出的条件,就可以直接索取知识,不管龙婆愿意不愿意。
在进入天枢宝图前,她已是教导过许多龙妖,算是一位桃李满天下的龙族老师。
“嗯,也像个荒野npc,触发任务,完成任务,得到报酬。”
“这倒更有趣了。”
葛贤嘀咕时,喝过茶水的龙婆直接进入教学状态。
开始前,她还好心提醒道:“我的教授法,与人族所知迥异,能得多少全看缘法,每一日只有半炷香的时辰,能得多少全看缘法,且中间也有些凶险要你自行承担,你这后辈自求多福吧。”
听到这句葛货郎还觉疑惑,但很快他便明悟了,也知晓为何龙婆会被称之为邪祟。
盖因从教学开始,自她口中吐出的一句句“话语”皆如同疯狂咒语,呢喃低语般,除了极其隐秘、禁忌的知识法门外,更蕴着强烈的污染。
哪怕是如今的葛贤,此刻都感觉无比难受。
仿佛有无形异力试图将他的天灵盖打开,往里放入蛆虫,又或是无数根钢针,正对他进行穿刺,甚至是体内每一处都骤然多出了成千上万只蚂蚁,啃噬着他的血肉内脏。
禁忌二字!
名副其实。
但同样的,里面确有寻常龙妖不可能知晓的秘辛。
葛贤皱着眉头,强忍着恶心,在其中提炼出了一份有关此世龙族起源的秘辛来。
“龙族有两大祖宗,一为父神,一为母神。”
“远古时期自仙界降至俗世凡尘,繁衍生息,诞下诸龙众……多年以后内部分裂,最终演变为两支,一支留在昆仑神山,自建龙巢,尊奉【不死威德龙母】为神,另一支则散落诸海,各建龙宫,尊奉【万道至尊龙父】为神。”
……
“好嘛,敢情龙族也闹了分家的戏码。”
“一伙跟了娘,另一伙跟了爹。”
“这么说青女姐姐所在的【东海龙宫】,尊奉的就是那位龙父咯。”
“那应龙灵神、青龙灵神这些,又是什么来历?”
葛贤从污染中提炼禁忌知识时,心头更生诸多疑问。
若是正常的师生关系,教学方式。
那此时,他就该发问了。
可惜不是!
他只能被动听从,自行提炼,中间还得抵御着这一句句时而是呢喃,时而是嘶吼的声音中的诸多污染。
显然,这就是野路子的代价。
如果是在昆仑龙巢、诸海龙宫内,大概率是正常的教授,正常的修炼。
荒野龙妖,即便福缘爆棚碰上“龙婆”这样的邪祟,要从中学到功法秘辛,过程也是无比痛苦。
这倒是也能解释了!
为什么有许多龙妖从龙婆这里得了好处,却没有几个要奉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