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泽安迟疑地望着老太太。 “我是郁奶奶呀,小时候你跟你妈妈一起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那时候你才这么丁点儿高。真想不到,转眼间,你就已经这么高了。”自称郁奶奶的老太太比划着解释道。 “郁奶奶?”王泽安点点头。想必她应该是一直在这里工作的保姆之类的角色吧,没想到这么大年纪居然还在外工作,真是不容易啊。 “对呀,你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肉,奶奶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红烧肉。” “那……谢谢奶奶。”王泽安指着旁边的老宅,问道:“奶奶,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郁奶奶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的呀。上午有个司机小丰会过来,载我到市区买点东西,平时就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几十年都过去了,我也没感觉。这里平时特别安静,都没什么人经过的,我在后面辟了一片棚子,种了很多水果呢。跟世外桃源似的。” “是吗?那……郁奶奶,我今天晚上还有事,一会儿吃完饭,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个司机小丰,让他送我回市区一趟?”王泽安趁机问道。 “这恐怕不行!”郁奶奶不加思索,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今天小王总裁刚刚打了电话,特意嘱咐了,没有他的同意,你不能出去。” “可是我……” 王泽安还想再争取几句,郁奶奶直接揽着她的背,把她往老宅里推,“奶奶都这么多年没见过小安了,今天好不容易你回来,难道不应该坐在一起吃个饭,唠唠家常……” “哎呀,不是……郁奶奶……你听我说啊!”王泽安挣扎道。 郁奶奶抬头瞟她一眼,了然地扬了扬眉,抓着她的胳膊道:“我知道,你之前一直跟老总裁置气,不愿意回来。可现在老总裁不在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整个王家都被那对母子给占了。奶奶也是心疼你啊,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无依无靠的,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你要是什么都拿不到,以后可怎么办呀。现在这社会竞争这么激烈,你哪儿来的钱娶媳妇啊!” “我……”低下头,不敢与郁奶奶关切慈爱的目光对视,王泽安被她一番话堵得竟然无言以对。 “哎,这就对了嘛。咱们现在就踏踏实实地先在这儿住下,等你爷爷的后事都安顿完了,咱就回学校去,好好念书。等你学成归来了,你往王泽生那小子面前一站,就说:这是我爷爷创立的公司!到那个时候,他们还敢不给你安排个官儿当?”奶奶说到这里,居然咧着唇会心一笑,仿佛是已经脑补完王泽安学成归来、功成名就的样子。 就这样,王泽安在郁奶奶的碎碎念中,进入了老宅,吃过了晚饭。 晚上八点钟,她才在卧室的大床上躺下。 这座古宅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内里却是十分精致奢华的纯欧式洛可可风装修。躺在一米八的欧式雕花大床上打个滚,就像是掉进了绵绵软软的云里一样舒服。 被一堆事情折腾得晕头转向,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结果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 尼玛,这还真跟穿越回民国似的。王泽安开始严重怀疑,这套房子到底能不能卖出去,难不成,会有人在城郊买一套古宅供起来?也大概只有京城八十一号那样的剧组会收这样的宅子吧。 当然,比起怀疑老宅的性价比,王泽安更头疼的是,她如果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会不会疯。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这首诗简直成了王泽安现在生活的真实写照。 她来这里已经三天了,三天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手机也已经废掉。每天早上起来跟奶奶一起在后院的果园里劳动,下午煮咖啡然后跟奶奶一起阅读报纸,晚上天一黑就像古人一样睡觉去了。她现在的生活,大概比监狱里的犯人、寺院里的僧人还要单调枯燥。 王泽安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到花儿都谢了,终于盼到了司机来接她去参加爷爷的葬礼。换上一身朴素的黑色西服,因为知道她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他们还特意为她准备了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坐在车子上,王泽安目不转睛地盯住手机,终于在车子转弯之后刷出了信号。 居然有三百多个未接来电! 其中,十二个是单然打来的,九个是m姐打的,池金子那个疯子居然给她打了300多个电话! 她刚要给单然回个电话,结果池金子的电话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喂,池金子?” “王泽安,你死了吗?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啊?你说什么?”车子颠簸了一下,王泽安的身子跟着一抖,电话闪离耳边,刚好没听见他说的话。 “你……你知不知道,你一直不接电话,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隔着电话,王泽安都能感受到池金子的咬牙切齿。 “我……我没事,说来话长……” “你知不知道你不管是生是死都应该打个电话过来,你知不知道……” “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管我?”王泽安最受不了池金子一副自以为是的烦人样子。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爱管别人,池金子是这样,那个苦脸关公王泽生也是这样。 “你现在在哪儿?”池金子问道。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出现,m姐就要发通稿说你退赛了!” “我……”王泽安心里也是不想被退赛的,但面对电话里火急火燎、咄咄逼人的池金子,她却暴躁地回道:“退赛就退赛,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