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车间,看到机器之后,赵德彬立刻就明白这个“铸铝机”的工作机制了。
太众汽车厂的铸铝机是个大型设备设备。
首先,在前头把铝烧化了,把熔化的铝液冲到模具里面,再放到一个机器上,对整个模具进行称重。
为了方便理解,干脆就把这个称重的设备叫作“称”。
此称对精度的要求非常高,需要将零件的重量精确到毫克级。
也就是说,即便铝液里头混上一个小气泡,这个零件也是不合格的,需要踢回去重新熔铸;
合格的话呢,机器就要放行这一个零件,继续进行下一步。
太众汽车厂里出问题的,就是这个毫克级的“称”。
这里的修称,也跟寻常意义上的修称不一样。
要想把设备修好,赵德彬不单是要把称本身修好、灵敏度校准好,关键是要把“称重-废品打回-合格品放行”这个流程跑通。
而这个流程,正是整个机器的核心功能。
为了实现自动化生产这个铝制零件,D国太众特意开发了一套电路板,并搭配了一套软件程序。
申沪大众想要让铸铝机正常运行,不仅要跟D国方面买机器,还要有D国太众的软件授权。
听赵德彬讲解到这里,张思明冷不丁问道:“所以说,D国不仅要收申汽一笔买机器的钱,还要收一笔卖软件的钱?他们这也太赚了吧!”
赵德彬没来得及回答,在他和张思明的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都是这样的。硬件是硬件的费用,管理的软件要单独收费。我们整个厂,每年至少要向D国缴纳几百万的软件使用费。”
赵德彬和张思明转过身来,发现王部长带着三位技术人员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工程师走在王部长身旁,正是他回答了张思明的问题。
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位工程师要年轻一点,大概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赵总,张厂长,让二位久等了,”王部长脸上带着矜持的笑意,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厂里的分管设备维修的总工程师刘工,这二位也是我们的维修部的技术骨干,程工和郑工。”
赵德彬和张思明向着三人点头问好,算是打过招呼。
“赵总,我听王部长说,您是来帮忙看看铸铝机的,我们厂里是很欢迎您的到来的,”刘工笑眯眯地问道:“不知道您从事的是哪一块?”
赵德彬知道这是搞技术的一上来要盘盘道,可他现在表面上也就是个大学生,哪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经验履历。
不过,自己的技术是实打实的,赵德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我现在还在读大学,对电子和计算机还算是有点研究,对于单片机、芯片也有所了解。”
“噢,这样啊,王部长的朋友,果真是非同凡响、年轻有为啊!”刘工的笑容不减,客气地说道:“可能您有所不知,这个铸铝机呢,我们厂里没能修好。没办法,只能送到国都去修。哪知道,花了好几万块钱,国都的工程师也没修好。最后,国都那边说国内没有能修好的,必须送回D国总部去修。”
顿了顿,刘工又继续说道:“当然啦,年轻人过来增长增长见识,也是未尝不可的嘛,我们呢,也都欢迎。等下您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能解答的,一定尽力解答。”
显然,刘工并不认为眼前的毛头小子能把铸铝机修好。
他只当是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看了两本书,水平就多么了不得了,好像能能实际地解决什么问题一样。
这样的年轻人,作为老资格的总工程师,刘工在工作中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