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明发现，只要大于等于两个搞技术的人在一起，很容易一言不合就开始讨论技术。

要是一群搞技术的人凑一块，那更是了不得，说不上五句闲话，话题就会再次绕回技术上。

瞅着众人又有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苗头，张思明赶紧把他带来的夜宵分到了几个人手里，试图用生煎包堵上他们嘴。

带饭这事对张思明来说已经成了习惯。

他一早就发现了，赵德彬这个人好像是会往外发射电波，只有搞电子、计算机的人才能收到赵德彬的信号。

凡是赵德彬所过之处，附近搞技术的人头顶上那根无形的天线就会亮起来。

然后，这帮人就会扑棱棱地聚拢到赵德彬的身边。

在浅川是这样，到了申沪，还是这样。

张思明不知道的是，这个怪现象有个专有名词，叫作“谐振（Resonance）”。

简单点来说，就是相同频率的信号相交，会产生谐振，谐振会产生巨大的能量。

随着赵德彬的信号覆盖面越来越广、频率越来越强，张思明已经养成了找赵德彬时顺手带饭的习惯，每次都可以投喂赵德彬和他身边的技术人员。

将饭发放完毕，张思明把赵德彬拉到旁边的教室，表示有事要向他“汇报”。

“你这几天去哪了，该不会……”

张思明瞅着胡子拉碴、蓬头垢面、黑眼圈掉到脸颊的赵德彬，越来越觉得自己那个可怕的想法是真的。

赵德彬中气十足、红光满面地回答道：“我这几天都留在科研所里了，哎呀，来回趟太麻烦了，我这一画起电路板来哪能停下？在办公室和钱工、王工他们凑付凑付就行……”

张思明一听，暗忖：噫，果然不出我所料！

旋即，他阴阳道：“赵大老板，你在科研所里逍遥快活，把家里的事全忘了，是吧？”

赵德彬自知理亏，连忙赔笑道：“这不是有张总您主持大局吗？”

张思明冷哼一声：“太众的事弄没弄完？微波炉厂的地皮谈好了，就是上次咱俩看的浅川楠山区那个地皮。最多一个周，咱俩得回去签合同了。”

赵德彬下意识道：“啊，这么快！”

见到张思明甩过来一个愤怒的眼神，赵德彬连忙转移话题：“马上好了，再有两三天就全都弄好了。我今天刚弄好一块板，正好你今晚带走，明天送去太众试试。”

张思明又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递给赵德彬，解释道：“这是你叔的会诊结果，我前几天托了关系，找了几位申沪有名的专家给他联合会诊，今天结果出来了。”

之前，赵德彬回了申沪之后，就将赵文来送进了申沪精神卫生中心，平常让小王过去照顾。

听到专家会诊出结果了，赵德彬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专家怎么说？”

张思明叹了口气：“他们跟我说，你叔的病挺复杂。不过，理论上，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就是…不太好治，现在国内治不了，他们只能做到控制，不让病情继续恶化。”

赵德彬心中一凛：“那么到国外能治好吗？”

“我说，我们可以想办法送他去洪港治，问有没有希望，专家说，应该是能缓解，但不能保证。”

张思明从赵德彬那里听说了赵文来的事情，对赵文来很是同情。

同时，他也明白赵文来是个天才，如果能治好，会对赵德彬很有帮助，所以他对赵文来的病情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