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德彬再一次说他家有天才,张思明忿忿不平道:“怎么电子天才全跑你家了呢?合着你家里人学习都好呗?”
赵德彬开始在客厅踱起步来,一边踱,一边兴冲冲地说道:“天喜不是搞电子的,他是个天生的音乐家!”
一听与技术没有关系,张思明瞬间就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在赵德彬记忆中,天喜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
这会提起天喜,赵德彬才把这个人从记忆当中找出来。
赵德彬回忆道:
“解放前,我姥爷家是韩家沟的大地主,家里少说也有几百亩地,在城里还开了当铺、洋服店等好多铺子。
我姥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什么也不会干,只会在家里抽大烟。
我姥家里也是大地主,她二十六岁就守寡了,我妈是背生子,出生后没见过爸爸。
姥爷死了,家里让我姥回去,可她当时不舍得三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当时,我两个舅舅也就几岁,我姥她一个女人哪能守住那么大的家业,家产和土地都被族里旁支的亲戚们分走了好多。
即便这样,我姥还是打理不了那么多地,所以她把地都给家里的长工分了。
天喜爹妈都是我姥家里的长工,按说我应该叫他表哥。
我小时候,我和我妈回韩家沟,都是他骑自行车,前面杠子上带着我,后座带着我妈。
韩天喜上面还有福禄寿三个哥,所以他家里穷得简直不行了,全家一直都在农村种地。
按理说,这样的农民跟音乐扯不上什么关系,但他真就特别神。
可以说,他是有孔就会吹、有弦就能拉、有键就能弹,一天乐理也没学过,连谱都不识,可只要是听到别人唱首歌,立刻就能演奏出来。”
张思明惊了:“哈?还有这样的天材地宝?”
赵德彬兴冲冲地说道:“是真的,这样的人要是受了点音乐教育,那可真是了不得!上两个有他这样天赋的人,也就是莫札特和阿炳了!”
张思明怀疑地说道:“他的天赋要真像是你说得这么强,怎么还没出头?”
“嗨呀,他就是个农民,一直在平海乡下生活,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胶莱县城,小学毕没毕业都难说,你让他怎么出头?他也就是音乐天赋强,其它方面他懂什么?”
张思明更怀疑了:“就这么一个农民,还能当音乐家?”
在张思明的印象当中,音乐家都是穿着燕尾服、头发是白色一卷一卷、会弹钢琴的那种。
“你可别小瞧他,我跟你说个我亲眼见过的事。
有一年,韩家沟唱大戏。
那天有点不巧,上台前,拉二胡的乐师拉肚子了。
唱戏的时候,二胡是主要的演奏乐器,没有二胡,这个戏就唱不成了。
这边戏着急开演呢,乐师却要拉裤裆了。
这个时候,乐师看到天喜在旁边探头探脑地看,还以为他会拉二胡呢,不由分说就把二胡往天喜手里一塞,让天喜上台帮他顶一阵。
天喜哪会拉二胡呀!
别说拉二胡了,他以前从来没摸过二胡,就只看过村里演过大戏。
无奈之下,天喜就回忆着从前听过的旋律,就在台上吱吱啦啦开始地演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