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刻机是一个无底洞’是公司的共识,飞利甫只是想摆脱这个部门,所有人都认为合资企业绝对会失败。
唯一使大家没有造反的原因,是因为飞利甫承诺,在AMSL工作满四年之后,就可以转岗回到母公司。
我们现在很难从飞利甫拿到钱,对于AMSL来说,我们已经用完了内部信用额度。
这种情况下,外部融资是必要的。
所以,在我1990年接任AMSL的CEO这个烫手山芋以后,我和肖特经常一起前往海呀和布露塞尔,设法获取正府拨款和金融贷款。
上帝保佑,因为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新的强力经济体出现,使支持高科技发展增添了一种正治上的紧迫感,合兰正府一般都会资助我们的项目。
只要公司的技术保持竞争力,我们便有机会找到补贴,就像我们曾经向正府说明了PAS 5500项目的重要性,然后获得了一笔技术开发贷款,这笔贷款是我们能存活到现在的关键。
另外,我们消减了公司的开支,除了机器的研发成本和生产成本不能省以外,其他的都可以省,比如,我和肖特就是坐经济舱到丑国来的。
在我们到丑国前,飞利甫已经迫不及待想撤资,让AMSL倒闭。
幸运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接到了赵先生你的订单,这至少意味着我们有了短暂喘息的机会,可以存活到明年再破产。”
听到这里,赵德彬真是服了,他发现了,好像富的公司情况都是大差不差,穷的公司则各有各的穷法——他目前投资了这么多“不良资产”,穷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每一家穷得都不一样。
赵德彬哭笑不得:“看来,飞利甫应该会非常乐意出售AMSL的股份。”
马里斯赞同地点头:
“毫无疑问,如果你出现说要买AMSL,飞利甫的高层会忙不迭地将你请进门,然后奉为上宾。
飞利甫自己都不知道想用光刻机做什么,他们对光刻机也不感兴趣。
飞利甫里的老家伙们只会喋喋不休地讨论他们的养老金还剩多少,他们只关心在公司里干满25年后是否会得到一块金表,他们不在乎公司会变成什么样。
我在飞利甫待了很长时间,我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人。
现在飞利甫内部的管僚主意很严重,高层根本不会写‘节俭’和‘效率’两个单词,就连我现在对飞利甫的保守主义和部门之间的内斗感到惊讶。”
谈及飞利甫,马里斯和肖特两个老宝贝好像有倒不完的苦水。
在晚餐的末尾,赵德彬突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我听说,湾积电好像是AMSL的股东,持有一部分AMSL的股份,是这样吗?”
肖特诧异地回答:
“不,湾积电并不是我们的股东。
目前,AMSL所有的股份都在飞利甫手里。
不过,飞利甫和湾积电有点关系,飞利甫是湾积电的大股东,所以湾积电会优先采购我们的设备。”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记错了。”
后世,赵德彬曾在网上看到,湾积电是AMSL的股东,所以AMSL优先供应湾积电光刻机,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才有此一问。
如今得到肖特的证实,赵德彬放下了心,本来他还觉得收购AMSL的话,要是湾积电在里头掺了一脚还有点恶心,现在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疑虑了。
这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在结束前,肖特很讲究地赶在凯茜前面结了帐。
因着步行就可以回到所住酒店,马里斯和肖特在作别赵德彬和凯茜之后,两个老宝贝手挽着手哼着歌走了回去。
赵德彬和凯茜则是开车回去,在坐上副驾驶的位子后,赵德彬说道:“凯茜,你准备一下,最近要到一趟合兰。”
“明白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