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因为观念同洪庆和不和,被洪庆和排挤已久,府里同他交好的人都越来越少。今天这一切太出乎他的意料,王妃教训洪庆和已经是让他惊喜不已,更没想到能得王妃赏识,王全心中激动,连忙道:“奴才愿意。” 想了想又道:“王妃恕罪,这总管房听起来极为重要,奴才一人怕是无法胜任,还请王妃多派几人同奴才一起才稳妥。” 季攸宁自然应允:“这是自然,你看着办。” 这便是许王全建立自己的人脉了,他语气不免兴奋:“谢王妃恩典。” “可别高兴的太早,”季攸宁看了他一眼,“以后府里若是出了有什么纰漏,本妃第一个拿总管房是问。” 王全心中一凛:“是。” “至于洪大管事,仗着王爷信任便做出这等欺上瞒下的事情,这种奴才打死也不为过,”季攸宁这才像刚想起洪庆和似的,对依旧跪在地上的洪庆和道,“不过本妃看着,你前两年还算是用心,想来是近年年纪大了,一时糊涂。” “你可知错?” 洪庆和心中震惊无以复加,他刚从宫中被分配进靖王府的时候的确不敢不用心当差,只是后来王爷身子不好从不曾仔细过问,他才愈加胆大,捞的银钱也越来越多。 只是王妃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看账册看来的? 王妃年纪不过二八,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这还是人么? 洪庆和没了半分骄傲,磕头道:“奴才知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季攸宁道,“本妃看你有些真本事,便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接着掌管账房,今日之事如若再犯,便数罪并罚。你可明白?” 洪庆和闻言一愣,他没想到他不仅能留在王府,竟还能保住差事,反应过来后连忙叩头谢恩:“奴才明白,谢王妃恩典。” 季攸宁又对剩下的人道:“以前的事情,本妃都可以既往不咎,从今日开始,若是谁再偷懒耍滑浑水摸鱼,心思不在办差而在歪门邪道上,便收拾东西回宫里吧,王府留不得那么大本事的奴才。” 既往不咎,这是在警告一朝得势的也不得欺压失势的人,不得拉帮结伙,只用心办差。众人都见识了季攸宁的厉害,心中或震惊或后怕或庆幸,情绪不一而足,都老老实实应到是。 王全在一旁看着,心里不禁感叹,王妃恩威并施,洪庆和不仅不敢记恨,还得感恩戴德认真当差,而这一切都是杀鸡儆猴,为了震慑其余的管事。 当真是好手段。 ****** 王府没有什么瞒得住的事情,消息很快传遍王府。 “你是说,王妃发作了王府管事?”姚容歆听说了上午议事厅的事情,脸色难看,“原来那洪庆和竟是一直在欺上瞒下?” 盼儿不敢抬头,之前侧妃一直仰仗洪大管事,没想到侧妃却是信错了人。 姚容歆咬牙,之前季攸宁接过中馈后竟是完全没有请教过问她的意思,如此自大,姚容歆还在等着看笑话,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不知好歹的傻子! 是了,季攸宁长在外祖家,她外祖家在金宁可是数一数二的巨贾,想来耳濡目染也学来不少,钱财中馈哪里难得住季攸宁? 可商户之家养出来的低贱之女,怎么配得上做王爷的正妃! 屋子里沉默一会,只听姚容歆问道:“大厨房的人换了吗?” 盼儿摇摇头:“王妃只是发作了一通,但是重拿轻放,并没有发落什么人。” 姚容歆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如此疏忽大意,便怪不得她了。 ****** 到了冬月,天气越来越冷,不过季攸宁作为万恶的特权阶级,屋子开始烧起地龙,丝毫感觉不到外头的寒意。 屋子里一暖和,人也开始犯懒,这日早上季攸宁破天荒的赖了会床。想起今天的日子,季攸宁边用早膳边问明珠道:“忠国公夫人生辰贺礼已经安排好人送去了吗?” “王妃放心吧,”明珠道,“都安排好了。” “本来还想亲自去,”季攸宁有点遗憾,“说不定能看场热闹。” 回门那日,季雅芙制造机会偶遇萧珣被季攸宁撞个正着,季攸宁隐晦提醒季雅芙,趁着寿宴的机会搭上忠国公世子范宏旭。然而萧珣生病,季攸宁不便出府,只得推了宴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戏上演。 …… 忠国公府,忠国公夫人崔氏正和来祝寿的夫人小姐一起看戏,一个丫鬟匆匆找来,在崔氏耳边低语几句,崔氏脸色大变,随之悄悄退席。 众人不明所以,随后有人便注意到广平侯府的女眷也不在了。 台上的大戏继续唱着,底下却是没人真的在看,都在窃窃私语。也不知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很快所有人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几个玩得来的小姐们玩起捉迷藏,季三小姐同她的丫鬟走失,却被醉酒闯入内宅的忠国公世子撞个正着。 这也便罢了,忠国公世子竟是见色起意,借着酒劲轻薄了季三小姐,若不是季三小姐的丫鬟将人及时找到,恐怕忠国公世子就差点将生米煮成熟饭了! 忠国公世子花名在外,却没想到在这种场合还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过了一会,崔氏出现草草收场,众人虽心中好奇,却也都识趣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有秩序地离开了忠国公府。 会客厅里,季雅芙跪在地上,伏在高氏怀里默默垂泪。曹氏带着季雅桐先行回了侯府,高氏红着眼圈抱着季雅芙不住安慰:“我的孩儿啊,你怎么就这样命苦!” 季雅芙闻言哭得更凶,却是没有丝毫声音,只是豆大的泪珠扑扑往下掉。 季雅芙本就生得柔弱可怜,如今梨花带雨更是让跪在一旁的范宏旭心都碎了,他连忙表明心迹道:“我愿意三书六礼,娶季三小姐为妻!” 崔氏送走客人,一进屋便听见范宏旭的这句话,心里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她喝道:“旭儿!” 范宏旭没注意到崔氏语气中的不满,转向崔氏道:“娘,您之前说好的儿子想娶谁便娶谁,儿子倾心季三小姐,求娘许了儿子吧!” 高氏心里诧异,三丫头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如此能耐,竟然第一面就将范宏旭迷成这样。她面上不显,只做出难过的样子道:“难为世子对我家三姑娘痴心一片,国公夫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