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知节看着这一幕,拳头捏得泛白,牙都咬碎了!
“你们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他一挥手,几个侍从齐刷刷拔出剑来,冷冷寒光叫人心颤。
他的本意是吓退这些村民。
然而村民们毫不畏惧,反而一个个梗着脖子,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砍啊!你倒是砍啊!”
一个,两个或许会怕。
五个,六个也或许会怕。
但几十人一群人一块,便能催生莫名的勇意。
这里的村民少说几百来个,杜知节虽不是心慈手软之徒,但也知若一下屠杀这么多百姓,会给他杜家招黑。
因此气得浑身发抖,竟说不出让手下们继续的话来!
村民不肯让开,他也不肯退步,双方陷入僵持。
彼此剑拔弩张,眼神相接时空中似有火花闪过。
徐清影见情况不妙,忙把扇子往他怀里一塞,走上前去。
“大叔、婶子们。”她走上前,报拳,开口劝:“你们既已知晓了他的身份,何苦这般,得罪权势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女娃,你虽是神医,可到底还是俺们这里的人!虽不同村,但也毗邻!怎可帮外人说话?”
“是了!莫做那攀权附贵之人,寒了大家伙儿的心!”
村民们虽然气愤,但徐清影刚刚才救活婉娘母子,也不好对她发火,只得怒劝。
“非是如此!”
徐清影双手拢在嘴边,小声跟村民们道:“世道艰难,咱普通百姓想要存活,实属不易。
我知各位心中担忧什么,可你们屋里的婆娘,都是从牙婆手中正经买下,过了官府,写了文书,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得不认!”
因着重男轻女严重,许多女娃刚出生不是被遗弃,便是被杀死。
因此这十里八乡皆是男多女少,最夸张的便是这大河村,全村超过大半的田汉,若不从牙婆手中买人,根本娶不上媳妇。
方才陈老婆子一番话,叫他们心中着了急,怕杜知节不仅会带走婉娘,还会放走所有买来的婆娘!
毕竟在他们眼里,买来的婆娘到底不如本村或同村讨的安分,随时有逃跑的可能。
她知道村民们这些担忧,因此也不说废话,一针见血道。
果然,这话一出,村民脸上皆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徐清影再说:“且婉娘一向与人为善,如今虽已无大碍,可后续照看也是马虎不得!你们现在如此妨碍,若她出了事,你们可担得起责?”
她眼神直白看向村民,那些人纷纷低头侧目,不敢与她直视。
徐清影继续:“我现下只是要将她带回家亲自照看,非是要即刻交给杜家人。
婉娘是走是留,自有陈家与杜家商议,你们何苦搅了进来!”
她这一番话,合情合理,拦着的村民低头沉默了一阵,终于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后退,将婉娘的床让了出来。
短短一瞬,婉娘床前拦着的人,只剩陈家人!
“你们、你们……”
陈老婆子眼睛都瞪直了!
不等她说完,侍从们一涌上前,将陈家人控制住,而后迅速把婉娘连人带床搬上了屋外的马车。
在陈家人哭天抢地的哀嚎里,徐清影跟着杜知节一齐坐上了马车。
“你们杜家,可介意多三口人吃饭?”
正要出发之际,徐清影突然如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