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会,他又是谁?”
“他是湖柳郡郡守施衍林的儿子。”
“你为什么会听他的话?”
“因为……我跟他,早有婚约。”
陆潜有些意外,没想到,左丘玲在湖柳城,竟已有婚约了?
他下意识地问道:“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只有婚约,嫁期未定。”
陆潜道:“看样子,你对他很满意,还肯为他冒险跑这么远来找我?”
“额……两方面原因都有吧。父母给定的亲,我也没多想。那个施文会,我见的也不多,但是他温文尔雅,人长得也很……英俊,对我也很好。”
一个是一郡首脑,一个是一门之主。他们两个,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家联姻,合情合理。
不过……左丘玲肯答应这门亲事,恐怕十有八九落在那个“英俊”字头上了。
陆潜看着左丘玲,打量了她两眼,道:“你都没有想过,他让你跑这么远来找我,夺取我的术法,这会让你冒多大的风险?”
左丘玲一呆,呆了一会,道:“我……我没想那么多。”
陆潜道:“你这个人,小事上很精明,大事却很糊涂。”
左丘玲沉默了一会,然后好像忽然间想通了什么,展颜一笑,道:“没关系,以后有相公在,我什么都听你的就好了。”
陆潜的心中,则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的麻烦,好像越来越多了。
现如今,知道剪纸术的存在,并且也知道他会剪纸术的,至少有左丘玲一家、湖柳郡郡守一家,这两家人。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跟他们陆家看起来似乎交情颇深的左丘家,对他的剪纸术并不是太感兴趣。
但湖柳城郡守施家、至少是施文会本人,对之却兴趣浓厚。
此种情形,陆潜若贸然去了湖柳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陆潜想到这一点,也不禁暗自庆幸,他没答应跟左丘玲一同去湖柳城。
对关键信息的缺失,可真的会要命。
陆潜继承了“陆潜”的身体,但并没有继承他的记忆,因此,对他们家祖孙三代的过往,近乎一无所知。
甚至于,他父亲和爷爷的姓名,他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原身的爷爷和父亲,都早早死了。
原身的奶奶和母亲,竟也早亡。
而原身自己,更是十八岁就死了。
死亡原因,他都不清楚。
这完全不能用巧合来解说。
一个多月前,陆潜穿越来时,就在自家床上躺着。
而后来通过跟村里人的接触、尤其是他的邻居玉芬婶,陆潜大概能够确定,原身既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很可能是在半夜暴毙的!
他穿越来的这一个月,曾经多次旁敲侧击地,从玉芬婶等人口中套出来不少话,基本上可以确信,至少在外人看来,原身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因为没有线索,陆潜当初就暂时将调查原身死因的事情按了下来。
然而,如今看来,不但是原身的死因,他上一辈和上上辈的死因,他也必须要搞清楚了。
原身爷爷当初莫名其妙地离开湖柳城、迁居到赵家屯,也是一个谜。
个中原因,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陆潜隐隐有种感觉,他们陆家,跟左丘家的关系,恐怕也未必如左丘玲说的那般好。
她一个姑娘家,很多事情,她父母长辈是不会跟她说的。
现在,陆潜的第一要务,是要搞清楚原身以及其长辈的死因。
尤其是,这跟剪纸术有没有关联。
左丘玲所知有限,他想要搞清楚这些事,只有两条途径:
赵家屯、湖柳城。
湖柳城暂时不能去,看样子,他还得先从赵家屯着手查起。
但是,祝士衡知道他在赵家屯的住址,这一点很麻烦。
当然,再麻烦也麻烦不过湖柳城的施家和左丘家。
从祝士衡的过往经历推断,他在武技修为上,应该不会有太高的造诣。他的强项,应该也是在诡术上。
对于诡术,如今的陆潜,也未必就会怕他。
等天亮了,先去一趟王家营吧,做一些准备。
陆潜一边想着,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左丘玲的尸体上。
左丘玲循着陆潜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尸体。
两个人默默地看了一会,陆潜开口问道:
“你对你的葬礼,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