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四他娘还在嫌弃地看着她,丝毫没感觉到周悠然的眼神已然变得十分狠厉。
她缓身捡起木盆里的洗衣木棍,因为浸了水,分量重了不少;掌心紧紧用力到泛白,她浅浅吸了一口气。
再抬眼时,周悠然的脸上已经挂起了满是歉意的赔笑;她慢慢走向老四他娘,嘴上还在不停地说着好话:“娘,那天我和郑岭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就是跟他说一声他婆娘要跑的事儿。”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都怪我,没跟您说一声就出去了,我在这跟您说一声对不起,您原谅我好不好?”
“再说了,虎娃是长子,那我还是虎娃的娘呢;我怎么会和别人勾三搭四的,对不对。”
老四他娘冷哼了一声,盯着她忽然恶意笑笑,眼神居高临下:“行啊,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再把我这老太婆的脚舔干净,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四。”
周悠然握着木棍的手倏然用力,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
——这个老不死的!
后槽牙已经被她差点咬碎,脸上却不显半分;然而,她笑意盈盈的眼底却满是暗色。
“娘,都是一家人,你非要做这么绝吗?”
老四他娘没注意到她逐渐沉下去的脸色,还沉浸在抓住周悠然小辫子的喜悦里;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松口饶了她。
“不答应?那我等老四回来就告诉她。反正现在村里的婆娘怎么都跑不掉了,我随随便便就能给虎娃找个后娘……”
砰——
话音未落,一声闷响在院落里响起。
老四他娘不可置信地捂着脑袋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这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女人居然会打她!
被打破的头正潺潺流出鲜血,她想张口大喊,下一秒就又被周悠然狠狠一棒子打歪了下颌。
“说啊!去跟你儿子说啊!”
周悠然缓缓在老四他娘面前蹲下,满是伤痕的手狠狠捏着老四他娘的下颌,眼底满是冰冷,她沉声:“还想让你儿子娶两个?做皇帝?他配吗?”
“我就是和郑岭在一起了又怎么样?我年轻貌美,他阳刚有力;我们俩很般配啊。”
“你看看你儿子长成那个猪样,头顶秃得连虱子都嫌恶心;也就你眼瞎,拿他当个宝。”
这番诛心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扎在了老四他娘的心口上,她用力的‘呜呜呜’挣扎着,但迎来的却是周悠然更加用力的击打。
老四他娘想反抗,但又怎么可能是常年干体力活的周悠然的对手呢。
“我忍你够久了。”
棍棍到肉,落下的每一棍都带着极强的恨意。
没多久,老四他娘就彻底没了气息。
空气中陷入了一片静寂。
弥漫而起的血腥味充斥在院落中,嫣红的血液流了满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诡异。
周悠然握着那根还在滴血的木棍呆滞在那里,过了良久才颤着手、动了动指尖。
没有了辱骂声、没有了尖酸刻薄的挖苦,以后也不用时刻提防有人会偷偷在她身后给她来上一棍。
在这一刻,周悠然终于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蹲在那捂着脸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