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晚上,晏归璨带着晏闵不顾医生劝阻,又回到樊锦村。
一回家,晏闵神色明显放松下来,看着床头柜上郑芩的照片,缓缓笑了。
照片里,年轻时的晏闵揽着一位明媚自信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旗袍,仅用一只竹簪将头发盘在脑后,身材窈窕,气质温婉淑雅。
晏归璨退出房间,看向客厅中央的黑白遗照,走过去。
取了三支香,点燃,双手并拢,朝着遗照拜。
把香插在香炉里后,她挺直身子,目光一寸寸扫过郑苓的脸。
看着看着,眼眶湿润。
晏归璨在晏闵门外站了一晚上,几乎每过半小时就进去查看晏闵的情况。
次日,晏归璨熬了一锅粥,晏闵喝下后又睡了过去。
苏柩知道他们回来后,没说什么,她摸了摸晏闵的手腕,做了针灸,又加大了药方比例。
尽管有苏柩的针灸支撑着,但晏闵每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
晏归璨也越发沉默。
姚以葵和徐释这几日察觉到不对,天天来晏家。
负责监视苏柩的人给傅白打了个电话。
“白哥,晏小姐的爷爷病重了。”
傅白皱眉,“怎么回事?”
这几日老大还特意让他注意苏柩和晏归璨一家。
听着那头一瞬间冷下来的声音,小黑抖了抖身子。
“晏归璨的爷爷前几天去了一趟临都,但是当天晚上就回来了,这几日,苏柩天天往晏家跑。”
傅白几乎要疯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不早点说?”
小黑支支吾吾,“我还以为晏小姐的爷爷过几日就会好。”
毕竟之前看着也没什么事。
傅白额头青筋直跳,撂下一句“你等着回来受罚吧”,便挂断电话。
这边,傅白在傅祁淮门口转来转去,老大昨晚上工作到凌晨才睡……
傅白犹豫半响,咬了咬牙,敲门。
几秒后,房门打开。
“老大,接到消息,晏小姐爷爷病重。”
傅白根本不敢抬眼,一口气说完。
傅祁淮不耐的神色微怔。
“准备飞机。”
“是。”
——
樊锦村。
今天晏闵的气色比之前都要好,执意下床到外面的躺椅上躺着。
晏归璨拗不过他,只好把他扶在躺椅上,又从屋里拿了一条厚毯子。
日头毒辣,大热的天气,晏闵盖着毛绒毯子手依然冰凉。
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遥遥望着远处的山峰。
“小璨,我还记得我和你奶奶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晏归璨坐在他旁边,静静听着。
不知想起什么,晏闵叹了口气。
“小璨,我现在最牵挂的就是你,晏子云不是个好父亲,你性子孤僻执拗,我就怕我走后,没人照顾你。”
晏归璨紧紧握着晏闵的手,望着远处的青山,眼眶渐渐红了。
晏闵毫无所觉似的,声音很轻很柔。
“小璨,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前半生为了我这个老头子一直待在村里,够了。”
“小璨是天上的鸟,遨游天际,不应该拘泥于一块小地方,我的孙女,有本事,我知道。”
晏闵缓缓转头,看着晏归璨,笑了,嘴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