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人了!”正读得入迷的西弗勒斯头也不抬地说:“还要听床头故事!”
“讲嘛!讲嘛!不听睡不着!”克莱曼汀不自觉地撒娇。
“真要讲?”西弗勒斯终于看过来。他皱着眉想了会儿,才有些犹豫地回答:“我只知道一个故事……”
“你的童年真无聊!”克莱曼汀暗暗腹诽了一句,才继续细腔细调地劝说:“一个也好,讲吧讲吧!”
“好吧,只此一次。”
“那我可不敢保证。你看,我还得再住院两天,说不定明晚后晚,也要听你讲故事!”
“……我就真只知道一个。”
“那就讲得仔细点,长一点,一个故事讲三晚?”
“……我试试。”
在她的附加要求下,西弗勒斯也换了一身睡衣,坐进了被窝里,任她环住他的腰,好整以暇地等他开口。
“那我们先约定好,我讲完你就睡觉。”西弗勒斯对着她发亮的双眼声明。
“我保证!”克莱曼汀这个时候怎么会和他对着干。
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用一个“很久很久以前”,为他的故事定下童话基调。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村庄里,生活着一群人。他们属于同一个部落,因为他们共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特性他们每个人都没有五官,都各自带着一副面具。但这面具也并非胎中带来,而是在婴儿满月时,孩子的父母带着它去神庙祈祷,神明会赐下一张独特的面具,作为这个孩子今后在部落中成长和发展的身份。”
“这个村庄里,有一对恩爱夫妻。丈夫对妻子的疼爱远近闻名,尽管他们结婚十年都没有孩子,丈夫对妻子的感情依然浓烈如初。只是鲜有人知道,不是妻子不能怀孕,而是丈夫在偷偷避孕,不想让第三者插入到他们夫妻中间,哪怕这个第三者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只是事情总会发生在计划之外。有一天,妻子怀孕了。对孩子期盼已久的妻子自然喜出望外,丈夫为了不让妻子怀疑乃至伤心,便也表现出高兴的模样。七个月后,孩子降生,妻子像其他生产的女人一样气血有亏,但丈夫小题大做,抱着妻子到处寻医问药,就这样无意或者有意,错过了孩子的满月。”
“在这个村子里,没有面具的人,要么父母不详,要么被神舍弃,要么意味着,他的降生不被期待,不值得祝福。孩子被关在家里,迷惑得看父母亲密无间,更艳羡地看外面的孩子们愉快玩耍,凭借不同的面具认出哪个是朋友,哪个是发生过冲突的敌人。直到村长来提醒,孩子需要一个身份在村中立足,母亲才在懊悔之余,为他画了一张面具。”
“然而有了面具的孩子更不想出门了,因为这是母亲照着父亲的面具画的。他其实还是没有一个独立的身份,他只是父亲的孩子。孩子的自闭让母亲担忧,父亲便把他赶出门,让他故作活泼给母亲看。但孩子还是交不到朋友,他在村里四处游荡,要么躲在草丛里自个儿发呆,要么藏在树上看路上行人来往。有一天,他走到了神庙附近,一个念头从他脑中升起他为什么不亲自向神明祈祷,让神明直接赐给他一个面具?”
“不过神庙没那么好进,若非节日庆典,拜谒神明必须带着贡品。孩子一开始的打算,是从家中偷些东西充当,但不幸被父亲发现了,被他当着母亲的面打了一顿。他年少劣行,让父母堂而皇之地对他表达失望,从此愈发疏于教导,安心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孩子冲动之下跑出了村子,遇上了一个四处巡游的马戏团。”
“外来的马戏团的人认不出孩子的面具属于他的父亲,以为他是个父母早亡的流浪儿,便接纳他成为马戏团的一员。让他干了一个月的杂活后,团长发现了他的一项天赋,把他交给了团中的驯兽师,给他化上小丑的妆,和体型偏小动物一起训练。动物模仿人,他模仿动物,这种身份的倒置,确实能带来娱乐效果。”
“他在马戏团里呆了三年,模仿的天赋得到充分的培养。他不仅模仿动物,还会换上和杂技师一样的衣服,做和他一样的动作,表演同步的大小人双簧。他的加入给马戏团带来了利润,所以在他离开时,他终于攒到了足够的钱,可以买到一件像样的贡品。”
“孩子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了神庙,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丰厚的贡品。也许是他的诚心感天动地,享受香火的神像显灵了,活生生的神明从祭坛上走了下来,问他有什么愿望。”
“都过了这么久了,那个孩子的愿望还是得到一张独属于自己的面具吗?”克莱曼汀半合着眼低声问道。
“当然。”西弗勒斯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进入神庙的初衷。”
“那神答应他了吗?”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贡品只够敲开神庙的大门,要想让神明实现他的愿望,他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西弗勒斯难得恶劣了一次,就是不回答克莱曼汀的问题。克莱曼汀被答案掻得心痒,不满地扯着他的衣服威逼利诱。西弗勒斯看了眼自己被她扯开的衣襟,魔杖一挥熄灭了烛火,擒住她的手把她压到身下,于是世界清静了。
翻原著证实病房里没有挂画像,结果没找到,就当它没有。
不过才意识到同人文看多了,有些表达也被带歪了。“医疗翼”其实是误译,正确说法是“校医院”或者“医务室”。
算了,既然是同人文,错也错一起吧。反正也不是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