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不擅长解密,也不是很喜欢动脑的活动,你不是以解决难题为乐的那类人,穿越到每个世界以后必须的伪装和对看护者的试探与察言观色已经够让你伤脑筋了。 你才不要解什么谜题呢! 你这样气鼓鼓的想着,用铅笔在报纸背面的数独方格上戳来戳去,对于那条莫名的短信,有些迟钝的越想越怒。 你最终还是没有将短信的事情告诉麦考夫,而是自己闷在心里。这并不是因为你想要隐瞒什么,而是你不希望引起注意,况且,如果要是查下去,查出了这个世界的“你”和对方曾经的通信记录,你相信麦考夫绝对有这个能力,你该怎么解释?那简直是自找麻烦啊........ 另一方面,虽然你不认为这条短信,或者发短信的人,有能力真的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但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总是使人不安。 因此,你最近正在有意识的训练着自己解谜的思维能力,但是却悲伤地再一次发现你似乎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做什么?”麦考夫从桌上的文件中抬眸,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抬颌的望着你。 “啊,没有什么。”你回过神,马上伸手捂住了报纸上自己刚刚填了几个空格的数独游戏。 见你的反应有些慌张,麦考夫轻凝了一声,就起身走了过来,修长而笔直的黑西装在你面前微微弯腰,便从你按着的手下抽走了报纸。 麦考夫的举手投足向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强势味道,你望着他微微低眸,像是审阅文件一般的看着报纸背面的数独游戏的神情。 这个对你而言很困难的数独,在他看来,应该是小学生......不,应该是学龄前儿童的水平吧? 上面你还涂涂改改了好几次,你叹了口气,觉得特别的不好意思。 你趴在桌子上放弃挣扎。 你在解密游戏方面向来没有什么天赋。不论是密室逃脱、文字数独、还是侦探案件......你掰着手指数。 麦考夫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你这丧气的模样,笑了笑。 “不是做的挺好的吗?”麦考夫用着他独有的慢而优雅的语调缓缓道。 你觉得他“做的挺好”的标准简直太宽容了。 “你就快得出答案了。”麦考夫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又有些专注的看着你在方格上的铅笔痕迹,像是在脑海里慢慢描绘出了你的思考过程,他勾了勾唇角。 “诶是吗!”你一下子从桌子上撑起身子,眼睛亮晶晶的反问。 你都不知道原来你离正确答案已经很接近了吗?!你觉得有点高兴。 “嗯,是的。”麦考夫凝望着你的笑脸,轻声道,他将数独游戏还给了你,脸上也不自知般的露出了很微的笑意。 你还以为他会很看不起你呢!被呵护的感觉总是会让人心生柔软与快乐,你也不例外。 被鼓励了以后,你再次充满了信心,兴致勃勃的继续在报纸上圈画着。 麦考夫撑着桌子,在你身边看着你斗志高昂的低头算题的模样。 “无聊吗?”半晌,麦考夫这样温声道。 总是半强制的让少女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办公,参加会议,做这些她完全不了解的事情,他知道他这样做不太合适。 像她这样年龄的女孩子,应该多交一些朋友,适当的接触接触外界,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不是一天到晚全部的活动都和他有关。 他不喜欢事物脱离控制,但他的掌控欲还没有病态到这种程度。他和少女如今的关系也是在当初他的默许与潜意识的控制之下形成的。 虽然不希望她像夏洛克那样太过叛逆和不服从安排,但少女太过乖顺柔和的性格也有些让人担心。 说到底,他其实很少严肃的想过少女和他的关系,或者说,是他有意识的避免去想他们的关系,该说是无血缘的兄妹吗?还是别的什么? 麦考夫微微低眸,开口道,“想去哪里玩吗?”他抚摸着少女头顶冰凉的黑发。 稍微离开我一些吧。 他如此的想着,低阖眼眸。难得的分不清自己心中翻腾的情绪。 就像是站在雪地里的孩子,望着掌心里翅膀已然痊愈的小鸟,违心的说着希望她飞走,又不打算解掉她足腕上的细线。 “嗯......?”少女发出了柔软的鼻音,有点疑惑的模样,“你最近有空?”你从报纸上抬眸望向他。 你话语里的理所当然让麦考夫顿了一秒,睁开眼睛重新凝望着你,他轻笑出了声。 “不。”麦考夫回到了桌案前,翻看着下属刚刚送达的紧急的文件,“夏洛克可以陪你,他和他的小朋友,你之前见过面的。而且很快就是圣诞节了。” “嗯......”你沉吟了半晌,把注意力放在了后面那句上面,“那我要和你一起过圣诞节呀,你有没有空。” 因为心情变好,你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点甜柔柔的。 你的记忆里,圣诞节的印象大概就是,金灿灿的灯光、飘落的雪花、槲寄生以及圣诞树。但对于西方人来说,圣诞节是个与家人共度的节日吧,你不希望麦考夫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 “别撒娇了。”麦考夫静了一会,才轻微的侧眸,如此有些责备般的说道,他的声音透着低沉的柔和。 你抿唇看着他,没有再说话,轻轻的微笑起来。 麦考夫灰银色的眼瞳望着你,透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审视的温柔。 “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你认真的问,暂时把报纸卷起来收在了一边。 你好久没有在其他的世界里过圣诞节了,壁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你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时间来着?你的眼眸逐渐有些恍惚的出神起来。 “随便什么。”麦考夫伸出手整理了一下你的鬓角,语气显得颇为温和平静。 你觉得你们现在的气氛很好。麦考夫一贯冷静而自制,你很少在他身上看到过什么明显的感情波动,即便是在对待你,所以很多时候,你都不怎么敢在他面前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而且,你对看护者的感情发展一向是顺其自然,你尽量不表现出任何的疏远而伤害到他们,也不显出过度的黏腻撩拨,但在你活着的这段时间里,你还是很希望能和看护者好好相处的。 “那我就随便选啦?”你侧头,蹭了蹭他在你颊边的手掌,表现出些许的依赖来,你听到麦考夫低笑了一声。 不要飞远。你不知道他正想着全然不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