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夏洛克那里待到了傍晚,回到别墅,你推开门,发现没有开灯。 整个别墅内部昏黑一片,英式的装潢风格在黑暗里显得空旷又寂寥。 你怔了一下,按开手边的开关,昏黄温暖的灯光才充斥了室内,这几个月来一直熟悉的家具摆设映入你的眼底。 女佣和管家似乎都不在。 你有点迟疑的将随身的包放在了玄关的柜台上,无声的在厨房和客厅里转了转。 ........麦考夫在家里吗?你的眼瞳在厨房的刀具上一晃而过,情不自禁的这样想着。 你没有忘记你做出了类似要一起过圣诞节的承诺,但那只是......虽然不能说你不是发自内心的,可是,你也想早点回家呀? 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你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被洛基的魔法影响的情况下,在其它世界滞留超过五六个月....... 你的手指在厨房的洗手台边缘,哒哒的轻轻敲击着,你用另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又关上,难以自控的在脑内缓缓的想像出你的鲜血像是这些水一样通过排水口流入下水道管子的情景。 你就这样魔怔似的盯了一会大理石的洗手台。 然而,你却在伸手去拿刀具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是坐麦考夫的私车回来的,他的司机和下属真是敬业,甚至在你打电话表示他们不用在公寓楼下等着,可以先离开的情况下,依旧在你刚迈出贝克街221B的公寓门的五分钟内,停在了你的身侧。 你怀疑麦考夫应该给了他们这一片街区的监控摄像头的管理和控制权。 那么,如果麦考夫要求他们时时向他汇报你的情况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你回家了。 麦考夫有别墅里所有房间的钥匙,密室自杀难以生效。但如果他正在第欧根俱乐部,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处理事务,那么你的时间就是充足的,你现在只要确认他在不在家里。 这样想着,你推开书房的门,他整齐的堆满了文件的书桌前没有人。 你想了一会,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你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轻而缓缓的拧开门把,黑暗的室内,放映机微白的灯光,陈旧的影片正在放映着。 还有那个靠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你说不清划过你心上的感觉,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感到沮丧。 你安静的默默站在后面看了他一会,黑白的电影里,俊俏的男性和性感美丽的女人的对手戏,却更像情人呢喃的窃窃私语。 你调整了一下你的心绪,才慢慢的靠近了并没有回头,像是对你的到来一无所觉的麦考夫。 “或许我可以密切的监视你。”电影里的男人□□到这一句。你听到麦考夫也毫无迟滞的同步念出,用他大提琴般低沉轻柔的嗓音。 他的声音让人产生一种脊骨微凉的战栗,也许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伴随着恐惧的某种吸引力。 某种将一切都置于掌控之中的个人魅力。 你走到麦考夫的身侧,无声的低睫望着他。 你平静的发觉他这样按着太阳穴微微阖眸,低声的流畅的念出台词,时不时轻笑的模样,极其的缓慢而性感。 “麦考夫。”你轻声叫他。 他也正好抬眸望向你,顺着你触碰他手背的手指,手臂,到你的脸庞上。 麦考夫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还以为你会在夏洛克那里留宿,为了和他多待一会。” “我还以为你忙的抽不开手。”你没有对此进行回应,而是用他的语气这样说道,但你轻轻的声音里也没有太多的怨气,只夹杂了一点点像是小孩子的争气好胜的味道。 仿佛在责怪他借口工作繁忙将你送走,自己却悠闲的看起了电影。 被你如此的小小讽刺了一下,麦考夫阖了一下眸,用手指捂了捂嘴唇,突然的笑了起来。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在电影放映的微光中,无声而安静的凝视了你一会。 “.......或者,我打扰到你了?”你静了一会,才像是自省般的轻声问,你认真的想要知道麦考夫是不是觉得你烦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虽然你还没有遇到过嫌弃你的看护者,不过,即使是也没关系,你会调整你自己的姿态,你并不需要看护者再多迁就你什么。 “不,没有。”麦考夫很快开口,轻柔的嗓音没有带任何犹豫的否定你,“完全没有。”他的语调在最后微微延长。 “这样......很好。”麦考夫像是斟酌般的停顿了一会,才微微松口的接下去轻语道,他的声音比刚刚重复着电影里调情般的台词的时候还要动人一些。 你抿了抿唇,半晌才低睫柔柔的应了一声。 你们现在的气氛很暧昧了。尤其是在还在放映的爱情电影的浪漫经典桥段的烘托下。 麦考夫站起了身,你微微的低下头,他的手指梳理着你鬓角的头发,也很微弱的触碰到你的颊侧,你的呼吸在这样的气氛里下意识的放柔而变得绵长。 对于和看护者有一些亲密的接触,你也已经很习惯,你低睫的望着麦考夫的胸口处一丝不苟的西装,黑色的领带挺好的,你想着。 在麦考夫贴近的唇将要触碰到你的时候,手机出厂自带的单调铃声响了起来。 你放松了下意识的屏息,推着麦考夫的胸膛,后退了两步。 他的手机在椅子旁的小桌子上嗡嗡响动着,酒杯里的威士忌起了圈圈涟漪。 麦考夫没有动。 “电话。”你轻声提醒道。 麦考夫呼了一口气,像是从暂停中重新活动起来,他回身拿起了手机,神情寂静的垂眸看了一眼明亮起来的屏幕。 你安静的站在他身边,看着麦考夫接起电话,唇角露出不真实的笑容,开口便是带着点遥远和高高在上的语气。 进入了“大英政府”状态的麦考夫。 你在夏洛克漫不经心的话语里有听到过麦考夫的这个外号,也是再恰当不过的形容。 麦考夫的双眼呈现一种银灰色,仿佛映着全英国底下川流的民众,也将英国政府所有部门的工作流程收入眼底。 在向着电话那头下达指令时,在他的身上那种寻常的傲慢更加转化为了平静的淡漠,却也变得更加高高在上起来。 就像是操纵木偶的幕后者安排着剧场下的表演。 “怎么了?”你听不懂麦考夫的通话,但你能察觉他微微低睫,似乎有些凝重起来的神情,在麦考夫挂掉电话后,你这样问他。 “没什么。”麦考夫低眸看着手机,手指快速的编辑了几条信息,“只是一些寻常事务。”他说着安抚的话语。 发送消息,麦考夫再次抬眸看你时,又像是柔和了些许,露出转瞬即逝的微淡笑意。 “.......但也有些麻烦,也许我该去催一催夏洛克。”在你认真的目光下,麦考夫重复了一次呼吸,低声的说着,平静的再打了几行字。 你想起来这也许是上次麦考夫委托夏洛克调查的案件,还没有结果的后续影响。 “又一个政府议员自杀了。”麦考夫的语气令你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