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迪奥连头都没有回。“嗯……他们突然出现，然后攻击我，所以我就让他们先睡着了。”　　人没事就好。菲比松口气。她走过去，轻松地提起两位养父，将他们先后扶到了客房里，让他们先好好睡一觉。　　她给自己倒了杯白酒。等身体放松下来，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等爸爸和父亲醒来，可要花费不少功夫去解释。”　　　　卡西迪奥抬起头，微微仰起头，看着菲比。然后他站起，猛地捏住菲比的手腕。“你去见了恶魔？”　　菲比：“他主动来找的我。放心，我暂时打发了他。而且，我还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计划。”　　卡西迪奥沉默了下，迟疑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菲比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卡西，你为什么要呆在这个人类的身体里？”　　卡西迪奥没有多想，回道：“因为人类的躯体更方便行动。”　　菲比问道：“那么，路西法来到人间和温切斯特兄弟有什么关系？”　　卡西迪奥：“……”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菲比又质问：“你们一直都知道，是吗？”　　　　卡西迪奥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对她道：“菲比，不要参与到里面。这些事情很早之前就已经安排好。这就是宿命。”　　　　菲比看着卡西迪奥，然后笑了起来。“我知道。反正他们没有生命危险，是吗？”　　卡西迪奥点了点头：“是的。你放心。我们需要他们。”　　菲比露出又乖巧又甜蜜的笑容。　　　　她可不敢拿话去试探，如果她想要阻止，他打算怎么处置他。　　她得小心点，秘密点行事。　　　　毕竟她已经从卡西迪奥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山姆.温切斯特是早已经选定好的，路西法来到人间的“皮囊”，是他的躯体。　　　　而和天堂有什么关系，她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　　　　见卡西迪奥一副满意的神情，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菲比默默地退到一边。　　她发了封邮件，催促鲍比赶紧去查有关路西法的资料，同时，她请他尽快来纽约一趟。　　　　鲍比快被麻烦不断的迪恩、山姆和菲比搞得头疼了。“一群混球！”就算再嫌弃，他还是要带上自己十几本厚书，开车前往纽约。　　　　然后她就开始打扫卫生。　　她拿着垃圾桶，在卡西迪奥身边捡地上的垃圾。　　看着身旁一动不动，痴迷于电视剧的男人，菲比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快蹦出来了。　　　　菲比咬牙切齿地对他道：“你就不能帮一下忙吗？这些都是你丢的垃圾！”　　卡西迪奥这才转过头，一副疲惫的样子，“你需要我做什么？”　　菲比看着他发青的眼圈，忍不住问道：“你多久没休息了？我倒是不担心你，只是你的这具身体，可是普通人类……”　　卡西迪奥：“我睡不着。从我诞生之初，我从未睡过。”大概直到他们死亡，才能迎来永久的安息。　　菲比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忍不住道：“那不是很辛苦。”　　卡西迪奥沉默了下，回道：“事实上，我们没有那样的感情。”辛苦，疲惫，饥饿，睡意……这些都属于人类。　　菲比想了想，然后弯腰，给了卡西迪奥一个拥抱。　　“去感受，去仔细倾听……你是活着的。”　　“虽然我不知道天使是怎样存在的，但是，我相信，万物是平等的。你们当然也有。”　　　　卡西迪奥闭上眼，感受着菲比的怀抱。　　是那么温暖，是那么无害。　　她和他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那是活着的证明。　　　　卡西迪奥：“我没有灵魂。我也没有心。我只是一名士兵。我听从命令，完成任务。”　　　　菲比松开卡西迪奥，苦恼地看着他。　　然后她松开了他，“不对。这只是你的选择。”　　　　然后她道：“说真的，你整个人都馊了。你去洗一把澡吧。就算是天使，至少需要保持干净整洁吧。”　　　　卡西迪奥低头，闻了下自己。他动了下手指，整个人焕然一新。　　菲比挑了下眉毛，“好吧。这也行。”　　　　等两位养父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为了招待他们，菲比特地出门买了新鲜的肉、蔬菜、水果。　　所以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在厨房地菲比。　　　　菲比不客气地指挥着卡西迪奥削土豆。　　柔和的灯光下，他低着头，认真地用刀削着土豆皮。　　菲比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转过身，看见先后走进客厅的两位养父。　　“晚上好，父亲，爸爸。”　　　　菲利普个子偏爱，面容偏阴柔的俊美，而威廉则有着古希腊雕塑般面容，不动声色，看起来十分冷漠。　　菲利普坐在厨房旁的吧台旁，拿出魔杖，轻轻地摇晃了下。　　酒柜自动打开了门，一瓶珍藏许久的红酒从里面飘了出来，紧接着是四只高脚杯漂浮在半空中。　　酒瓶自动斟酒，同时落在菲比、菲利普、威廉和卡西迪奥的面前。　　　　卡西迪奥平静地接过酒杯。　　其他人也是如此。　　　　菲利普打量起卡西迪奥，“哈！看起来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你是什么身份？变种人？超能力者？”力量强得过分了吧。　　威廉在家里转了一圈，摸着袖口，冷冷地瞥了眼卡西迪奥，然后收回视线。　　他朝菲比走过去，帮她一起做饭。　　　　看着两位养父几乎快冒出来的杀气，菲比赶紧解释，“他是我的朋友。他是来保护我的。他没有恶意，不是故意伤到你们的。”　　　　被提前打过招呼，卡西迪奥微微点头，回道：“抱歉。”　　　　菲利普嗤笑了声，“这副姿态，可完全看不出。”　　威廉连眼皮都没抬，而是关心地询问菲比，“这段时间怎么样？警察的工作对女性果然还是太辛苦了。你看起来十分疲惫。”　　菲比笑着回道：“我觉得很有意思。每天都能遇到很多刺激的事情。”　　威廉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当初是你之意留在纽约。菲比，你是不是又卷进危险的事情中去了？”　　菲比乖巧地听训。　　威廉：“我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除了巫师，还有强大的变种人，还有超能力者，还有鬼怪、妖魔、怪物等等。你只是一个身体稍微强壮的普通人。”　　菲比细声细语道：“当然了，爸爸，我离那些麻烦远远的。”　　　　卡西迪奥突然插话：“她没有。她在帮助那些猎人。她还被恶魔盯上了。”　　菲比：“嘿！卡西迪奥！你怎么能这样！”她到底为什么让他留下。　　卡西迪奥：“我发现，你似乎挺在意你两位父亲的话。你撒谎太多了。”　　菲比狠狠地瞪着卡西迪奥。　　　　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品着红酒的菲利普大笑起来，“拆穿一位女士。这么做可一点都不绅士。”　　威廉严厉地看向菲比。“撒谎？嗯？”　　菲比试图解释，“……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威廉低着头，忙着手里的事情，漫不经心地哼了声。　　菲比立马低头认错，“对不起，爸爸，我再也不敢了。”　　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小到大，你撒的谎还少吗。这样的话我听了无数遍。”他无奈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你总有理由。可是，你要明白，你欺骗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　　菲比感到太愧疚了，“对不起。”　　威廉对他道：“去摆盘子吧。”　　　　一切都已准备好。　　灯光下，四人围桌而坐。　　菲利普看着自己的伴侣，举杯。威廉颔首，低头品酒。　　菲比看着不知道哪只手拿刀叉的卡西迪奥，教他。最后，她将他的那份牛排端了过来，直接帮他切好。　　卡西迪奥咬下沾满汤汁的肉块，微微瞪大眼睛。好吃。　　菲比朝他挑起眉毛。　　　　确定菲比没有事，晚饭后，威廉和菲利普道别离开。　　毕竟，看着卡西迪奥被菲比使唤干活的样子，他们完全相信，这位对菲比一点伤害都没有。　　菲比拉住威廉，小声问道：“爸爸，你不是有一位亲戚拥有超能力吗，我能和他见一面吗？”　　威廉皱着没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菲比：“一点小事。”　　威廉狐疑地看着女儿，最后还是将对方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注意安全。”　　菲比：“嗯嗯。”　　临到最后分别，威廉提醒菲比，“菲比，我和菲利普永远不会因为你的一点小谎言就生气。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不要向他撒谎。明白了吗？”　　菲比：“明白了。”　　菲利普笑着拍拍女儿的肩膀，“大胆上吧。”他眨了下眼睛。　　　　目送两位养父从壁炉离开，菲比有些困惑。　　他们最后的话，在暗示什么？　　她哪有喜欢的人？　　　　她抬头，看向被她指挥着出门倒垃圾的卡西迪奥，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