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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杨峥到县衙里点卯。
班头李世带着杨峥,还有其余十几个衙役,一个个身穿皂衣,腰挂佩刀,全副武装。战战兢兢的去了张弘的家,试图探寻那神人踪迹。
在李世的领头下,衙役们在门口焚香祷告,并奉上了三牲祭品。
表达完自己的所有虔诚之后,这才敢推门进去。
然而那神好像吃了婴孩之后立刻就走了,让人群白忙活一场。
“看来只能回去如实禀报大人了。”李世说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对于凡人来说,想要跨阶层去接触神。
无论是虔诚也好是恶意也罢,都是危险的事情。
毕竟,双方不是一个层面的。
离开张弘家走上了大街。
大街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群衣衫褴褛,满脸菜色的外乡人。
甚至有很多外乡人全身浮肿,看样子像是饿成那样的。
在人群当中,时不时的就有人突然之间,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
“头儿,这群人看样子像是灾民,逃难到了我们清河县。”一名衙役对李世说道。
“几天前我就发现了清河县附近有灾民,只不过偶尔看到一个,根本没有今天这么多。”另一名衙役道,“灾民都是一茬一茬的,会突然有一天涌来一大群。”
“灾民涌进,可不是什么小事。”李世皱眉。
“先向陈大人禀报吧。”杨峥道。
……
县衙。
“禀大人……”见到陈林之后,李世把神仙走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他。
“看来清河县是没那个福分了。”陈林听了之后一声叹息,“神仙之事,讲究一个福缘,清河县的百姓福气不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随即神情一凝:“本官关押的重犯桑冲无缘无故不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桑冲不见了?属下不知。”李世道,“具体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问本官?”陈林神情凝固。长久的严刑拷打都撬不开桑冲的嘴,陈林也厌倦了,因此有好几天没有提审他了。这几天有好几天空窗期,因此大家都不知道桑冲的具体消失时间。
“杨峥,你知道吗?”陈林转头问道。
“属下完全不知情。”杨峥道。
“算了,这件事情先放一边。”县令陈林脸上露出忧色,不再追究桑冲的事情,道:“想必几位已经看到了,清河县涌入了不少流民。”
“属下在回县衙的路上已经看到了,他们都是灾民。”李世道。
“这灾民是个祸害啊!”陈林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们目无法纪,无故滋生事端。进入清河县之后会骚扰百姓,给本县带来无穷麻烦。”
“关键是还不能关闭城门不让他们进来,《大虞律》规定:对灾民拒之不纳者,斩。”
“并且灾民当中尸体太多,曝露在烈日下,极其容易滋生瘟疫。”
“一旦瘟疫蔓延开来,就是清河县的灾难。”
“大人说的是。”李世道。
“请问大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灾民涌来清河县?”杨峥问道,“到底是哪里受灾,灾情如何?灾民数量多少?”
“上面的八百里加急官报已经下来了,说是儋州发生了洪涝灾害,导致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陈林道,“失去家园后,灾民们逃往南方,向周围各州县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