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第三条”宁越那张麦黄的面颊一脸的平静,沉寂了一会后,回答道:“但是我有个要求”
“但说无妨”
“我需要一个随军的军医,名唤即墨工”宁越说完生怕箫霄不答应,急忙补充道:“都是一个军营的兄弟,将军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拜托了”
“准了”箫霄伸手抻着桌面,一双黑色眸子盯着宁越,思索半晌答应下来。
“多谢”
大帐内,寒暄了几句,宁越懒得留在这里闲扯淡,直接回营准备。
大军休整了半日,宁越便是率领本部人马前往白山,依照先前的战术,苍鹰营为先锋,在白山周围来回探查,打探周遭的情况。
贪狼营在中军清理战场,和野兽厮杀,所得到的妖兽精血,优先供给自身。
幼麟营打扫战场,搜集各种天才地宝,目前更是增添了开山凿石的任务,为的就是给即墨工提供原材料。
荆棘丛生的密林里,白子夜躬身亲做,指挥军队采集灵草,身旁的路南鸿伸手摘下树上的果实,神色不满道:“徐怀和柳大年两军一直在前线厮杀,我们倒好,在后面一直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这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啊”
“别说废话了,目前我们两军要实力没实力,要经验没经验,贸然冲出去就是送死,不想当炮灰,又不想受窝囊气,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自己加吧劲,提升实力,只有自己实力强大了,别人才能看得起你!”多日的领兵让白子夜也是得心应手,统领军队靠的不一定是实力,还要收服他们的心。
丛林内,徐怀拿着树枝在地面上画着简易的地图,指着地面讲解道:“白山:顾名思义!全山上的石头皆是白色,从外边上看,就像是一座死火山,周边的妖兽大多都是白色,最为常见的种族就是白猿、白兕两族。其中山峰之巅有一处梦泽,里面有一种不知名的妖兽,实力大约在三品巅峰,随时会突破四品,乃是此山最为棘手的存在”
徐怀说完,从怀中取出酒囊,往嘴中猛灌上了几口,擦了擦嘴唇,随意将手中的树枝给扔掉,盘膝坐在地上,等候将令。
宁越看着眼前的地图,摸索着下巴上生长的胡须:“白猿和白兕两族的整体实力如何!”
“经过探查,白猿的实力较为强大,三品实力的在三个左右,其中一个还是三品巅峰,丛林中皆是其族群,具体数字无法确定。白兕就稍弱一点了,两个三品中期的妖兽,族群大约有三百只,一直在山脚下的沼泽地区生存,虽然性情温和,但白猿贪婪残暴,两族多有摩擦”徐怀灌上一口老酒,面色红润,将自己掌握的情报,如实汇报。
“孙胖子!我军现在整体实力如何”宁越倚靠在身后的树枝上,摸索着胡须,脑海陷入思虑中。
“全军结丹境界的只有一千多人,大多数为柳大年将军麾下,其余的皆是在凝气境中期水平”孙胖子抖动着满脸的肥肉,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一千多结丹境界,这倒是够收拾那些白兕了”宁越双手合十,眼中冒着寒芒,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我劝你不要乱来”即墨工拖着黑眼圈走来,声音传入众人耳中,顺目而望。
即墨工坐在宁越身旁,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闭着眼睛,进入小憩的状态,身后的小虎跟在他身后,神色疲惫。
“怎么了”
“白兕以破坏力和攻击力着称!这种生物虽然速度不够快,但没有莲婴境界的实力,难以将其斩杀”即墨工从怀中取出一颗褐色的丹药,将其吞服,脸面上的疲惫这才缓和不少,闭着眼睛补充道:“三百多只白兕,想要拿下来,怕是你的军营要死伤大半了”
“听即墨你的意思,你有法子”鱼老叟抽着旱烟,嘴中吐出白色的烟雾,笑呵呵的盯着即墨工。
“有!而且可以不费一兵一族的拿下整个白兕,若是操作得到,也许能够组建一只白兕军,虽然速度慢了点,但仔细想一下,每个人怀中都是有储物袋的,随收随放。结合夔狼的速度和游走,在加上白兕的破坏力和防御力,此战我军必然建功立业”即墨工说道这里,整个人显得无比兴奋。
宁越神色一愣,仔细思索即墨工的想法,双手合十道:“这三百多只白兕,势力不俗,你怎么能肯定将他们拿下”
“我刚才随同徐怀老将军在周边探查过,西面有一个葫芦谷,进去出来只有一个出口,我会在出口和谷内设置数十个阵法,保证能够活活拖死这些白兕,妖兽最注重种族传承,面对族群的灭绝,他们必然会臣服。到时候一个白兕军的雏形便是打造好,在借助两个三品的白兕和白猿对抗,我军能够节省很大的时间,我会在这段时间内打造好盔甲,你们也能休整数日,此乃一举两得之策”即墨工闭着眼睛,靠着树木,随手在地上拔下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
“你的意思是设置好阵法,用狼骑引诱白兕入谷”宁越猜测到整个人计划的大概,摸索着胡须,眯着眼似乎也在考虑。
“不错”
“你需要多少时间去布置阵法”
“三天”
“保险起见,我给你五天,期间我会与你一同前去布阵”宁越跃跃欲试,觉得此事成功几率很大,看向鱼老叟道:“丹药草药什么的,抓紧时间分发下去,让麾下的将士提升实力,速度要快”
“嗯”
众人商议结束,宁越和即墨工连屁股都没有坐热,直接向葫芦谷内走去,期间看着即墨工布置阵法,宁越也是请教一二,即墨工倒也不避讳,但凡布置的阵法一并交给宁越。
此次所用阵法分为五种:迷阵、困阵、毒阵、幻阵和最后的杀阵。若是不能降伏这些白兕自然也不能放任他们离开,杀了他们是唯一的办法。
宁越运用精神力不断刻画眼前的困阵,经过好几次的尝试,这才勉强堪堪维持阵法的运转,即墨工扫了一眼,自然能够看出宁越刻画的问题,衣袖一挥,阵法的法印变得稳固,不在像先前那般飘渺不定。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虽然算不上天才,但比之同龄人强上不少,加把力,应该能有所成”即墨工神色平淡,实话实说,并未显得太过激动和鄙夷,似乎是因为恐惧说话交流,每次说话都是弱弱的,没有什么底气。
“即墨工!你为什么来到军营,你是贵族,天生就高人一等,难不成也是犯了错被发配到这里吗?”宁越的问题很犀利,像是直戳进即墨工的内心。
这让即墨工的身子停顿了下来,手中刻画的阵法也是出现了差错,直接崩坏溃散,化为漫地的碎片和光芒。
“我从来不认为贵族就高人一等”即墨工的声音冰冷、颤抖、无助、但眼神十分坚毅,回过头盯着宁越,像是在宣誓。
这个家伙头顶像是顶上了一层阴霾,原本糯糯的声音变得坚毅起来,宁越眯着眼,随后坐在地上,拿出几碟子小菜,在配上两葫芦酒,对着即墨工招呼道:“你有故事,我有酒”
即墨工看着宁越,伸手接过宁越扔来的酒葫芦,犹豫良久,喃喃自语道:“我娘说喝酒不好,伤身体”
“酒这种东西是消愁的好东西,勾栏酒肆里不是常说一句歌词嘛?什么举杯消愁愁更愁。虽然我不知道里面的意思,但肯定和酒有关,莫要见怪啊”宁越一副没心肝的姿态,摘下酒葫芦喝上一口,小腹瞬间火辣辣的,在吐出一口浊气,好不舒畅。
“咕噜.....咳咳”即墨工被说动了,举起酒杯就往自己嘴中灌上,刚刚入喉,一股辛辣传来,引得即墨工连连咳嗽,面色也涨红了起来,张口吐出酒水,撒了一地。低着头,鬓角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眼角,即墨工声如细雨道:“我娘死了”
宁越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即墨工看着天空中零零碎碎的星星,悲从中来:“我娘是府中的丫鬟,被那个男人临幸之后,便是生下了我,主母待我极其苛刻,日常的修炼资源供应不说,时长还要挨打,遭受下人的白眼。我娘为了供我学习,日夜操劳殚精竭虑,终归是在三年前病死了,自此我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我甚至想在我娘临死前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母姓,这个即墨的姓氏实在是太肮胀了”
“然而呢?”
“母亲给了我一巴掌,说这是她用命换来的姓氏,有了这个姓氏,我就是贵族,日后的升迁之路要比平民轻松许多”即墨工说到这,整个人都低沉了不少,开口道:“这个该死的姓氏,就是武明烂在根子里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