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他的对手!我还用得着问你!”宁越神色焦灼,额头上的汗水宛若黄豆般大小滑落,打湿了柳大年的脊背。
宁越整个人都显得不自在,原本他以为吴十三有万全的法子来解决麻烦;现在看来,他们也是在赌,成了那就是天的功劳,失败了他们也不在意,反正是烂命一条;死了以后朝廷还会暗自发放补偿。
他们和宁越这些当兵的不一样,吴十三等人是被外放为间谍,脖子上都是套了枷锁的;而他们的枷锁就是家人,一来是防止他们背叛国家,叛变敌军;一但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是株连九族的祸事,反之他们为国出生入死,即便是他们战死了,朝中也会有丰厚的抚恤金,以补偿的方式发给他们的子女。
当然他们也不用担心朝廷会反悔,不给他们子女补助;毕竟他们死了后面的人还要替补上来,为了安抚人心,这些补偿是必须发下去的,只能多绝对不能少,毕竟斗米恩升木仇。
宁越看着身下大汗淋漓的柳大年,心中也是焦急无比;抬头向上瞅两眼这淼焱赑屃的龟壳;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若是连这玩意都没了,宁越可就是黔驴技穷了。
常帝抚摸着胡须,他心中也在暗自思量自己到最后要不要出手,要是出手了,自己的气息泄露,定然会让人察觉,到时候少不得异常恶战,此方天地也难以回归平静,甚至会沦为废墟,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天衣无缝的缺口,事情做了就必然会有破绽。
可若是不出手,宁越的性命就留在这里了;李怀远的死还历历在目,每次想起李怀远的死前惨状,常帝心中都不由得沉重。
宁越询问了半晌,常帝到现在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宁越心底不由得一沉,当下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猛然翻转,从柳大年的脊背上挑落下来。
“将军!”柳大年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面上;回首看着宁越,眼中满是不解和狐疑,正欲上前将宁越在背在背上。
宁越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食指上的戒指,朝着柳大年扔了过去,边走边给常帝传音道:“老东西!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临走前我求你一件事情!你给我记着,我要端木一族全族性命,事情办成了,你出了平京王往北走三十里路,到一个名叫土坛涧的地方,哪里有一株老槐树,给我往哪里烧几张纸就行了!”m.cascoo
“你小子……!”常帝神色一冷,盯着宁越的动作,刚想开口呵斥他几句,让他不要冲动;但宁越已经切断了两者的联系。
在戒指中的常帝长大了嘴巴,看着满脸决绝的宁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刻的他像是被架在火上考一样,面色时而铁青,时而涨红;像是走马灯一样。
柳大年眼看着宁越抛东西过来,赶忙伸出双手接下,神色焦急的看着宁越道:“将军!你这是什么!赶紧跟我走啊!”
宁越却是连连摆手,神色无奈和疲惫,转过身子眺望着上空中的牧人歌,背对着柳大年等人道:“这牧人歌是冲着我来的,你们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身为一军主将,我不能逃走,否则你们就是连诛。现在我下令,你们全军撤出天龙之潭,这东西就当是我的遗物了;老子要侥幸活下来你就还给我,要是我死了,你就权且收着,就当个纪念吧!”
武明有着明确的规定,军队士兵若是没有上级的命令就撤退,必然会被当成逃兵论处;上级下令撤军,他们顶多就是按照军令行事,即便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一切的问题皆是有上级承担。
“将军!”柳大年一听宁越的意思,面色猛然一变,他都是老兵了,自然听的懂宁越的意思,他想要留下来为他们断后;自古以来少有一军主将留下来断后,大多数都是留下一群死士;但宁越却是反其道而行。
柳大年神色动容,正欲上前反驳宁越,想要争取一二,宁越却是给他冰冷的眼神,冷冷开口道:“你想要违抗军令吗?”
“将军!纵容一死又何妨,末将愿意死战”柳大年拱手一拜,神色果决。
“将军!我等死战不退!”数十人仰天怒吼,声音撼天动地;原本已经向前跑了数十米的士兵纷纷撤下步子,回到宁越身边,神色严峻的围在宁越周身,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
宁越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绪难宁,但还是当即怒喝道:“全军撤兵!走!”
“将军!”
“白子夜!执行军法,如有不从者,杀无赦!”
“大哥!我们现在逃回去!还有时间!不能在这里等死啊”白子夜俊逸的面庞流露出一丝为难,却是怎么也不愿答应。
“你……!”
“给我破!”牧人歌怒吼一声,手中的黑色战斧掀起一道滔天的浪花,如海浪波涛汹涌的拍打在龟壳上。
原本还残留在龟壳上的妖力直接被驱散,龟壳上开除了一道裂纹向着西面弹开。
一击得手,牧人歌身子化为残影,伸手接过斧子,眼神凌厉的盯着宁越,嘴中喃喃自语道:“我手掌斧!日月退避,天地退散,阻我者杀!拦我者斩!逆我者!魂飞魄散!”
“罡斧!”
“嗡嗡嗡!”这一刻牧人歌手中的黑色斧子绽放出强烈的光芒,黑色的气息渐渐没入斧中,原本锈迹斑斑的战斧在这一刻像是脱落的墙皮一样,展露出他原本应有的颜色,强盛的金色光芒像是一轮太阳,将整个黑夜都照亮了不少,好似白昼。
“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