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八荒抵着手中的酒杯,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嘴中的苦笑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原本醇香的美酒,入了舌尖也只觉得索然无味。
哪个男子少年时不意气风发!可惜的是物是人非,为了一些东西,必须放弃心之所向的愿景。申屠八荒就是这样的人,他承担了申屠家的延续,就不得不做一些让自己都感觉恶心的事情;因为他是嫡子,所以他要承受太多的东西。
申屠家的地位现在很尴尬,他是王族的心腹,又是世家的一员;数十年来因为申屠八荒的原因,申屠家一直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夹缝中生存;前几月的鸿关大战,彻底打破了申屠家的平京,他与帝泽的问题暴露在朝堂上。
琦皇快一步出手,将他拉拢过来,自此申屠八荒算是和皇族绑定在一块,成了他对付世家的马前卒。
轩辕令郎此次不过是试探,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自己,到时候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宁越坐在原位,看着周边众人的表情不一,心中苦笑一番:人还真是可怕的生物啊,将虚伪掩埋在脸皮下,前一秒好言相劝,下一秒…………
“传王上诏!”
天空上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广阔音律,众人猛地抬头,只见一道金色木布飞入大帐,在大帐内绽放光芒,一股强横的威压碾压而来。
申屠八荒和轩辕令郎一看此物,当即跪伏在地,众人看情况也是跪拜。
“恭迎王诏!”
“嗡嗡嗡!”金色的王诏缓缓摊开,无人宣读却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大殿内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
“鸿关万事皆休!申屠八荒率军出关,协助长孙灏驻守五关,鸿关由常德之接管,一杆武将可率领麾下诸将立即启程,前往平京!接受犒赏”
“吾等遵命!”众人心头猛地一惊,这已经是琦皇第二次催促了,可见这其中的急迫;但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们回过神,俯首叩拜道:“谨遵吾王之令!”筚趣阁
“嗡嗡嗡!”金色的王令在大帐内悬浮飘荡一二,随后直挺挺的向着前方移动,最后便正正好好的落在申屠八荒手中。
轩辕令郎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举起手中的杯盏,冲着众人吆喝道:“吃好喝好,一会咱们就出发了!”
“是!”众人一改先前玩闹的风格,加速吞服嘴中的食物,其实他们根本不饿,而是用行动来掩饰自己的想法。
“常德之!”宁越吞咬着手中的妖兽肉,嘴中咀嚼食物时还在喃喃自语,像是想要回忆自己的大脑有么有这个人。
坐在其上面的萧霄听着宁越疑惑的声音,捂着嘴中咳嗽一二,随即默念传音道:“常德之乃是寒门子弟,原本是散修,因为看不过世家大族欺男霸女,一气之下屠戮了一个小型世家。
那一夜血流成河,世家虽然不在意一个小家族的灭亡,甚至能分润更多的利益;但这小家族毕竟是世家的一员,常德之屠戮一空,完全是打了世家的脸。
此事发生以后,时间一夜便是派遣了无数强者想要灭杀此人;但所去之人皆是损兵折将,被常德之斩杀数十人个嫡系子弟;为此一位世家老祖亲自出面,想要出手镇压此人。
原本众人以为这一代豪侠就要陨落,但琦皇出面将他保了下来,为了给世家一个颜面上的交代,直接将他扔去了北域厮杀。
这家伙也是猛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为人人畏惧的屠夫,在北域外号人屠,在他手中没有投降的说法,有的只是杀戮,而且此人和世家极其不对付,王上将他派过来镇守鸿关,怕是已经动了雷火!更是很明确的告诉世家,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
“倒是好手段,好胆魄啊,一人单挑整个世家,是个人物,但未免有些夸大了吧”宁越听着萧霄说的内容,也觉得钦佩,可总感觉这其中着笔的东西有点多,像是注水了;这些内容说出来,也只会震慑一些无胆鼠辈罢了。
“以前我也不信,但我去过北域,在城池外围有一座数十丈山高般的京观;都是常德之一人所做,每次出征,他都会砍上上万个人头,直接扔在城门口,那些想要南下的蛮子,看到这处京观,几次都打了退堂鼓!”萧霄喝着手中的美酒,心中不由得颤抖一番,显然他去过北域,知晓哪里的残酷。
“嘶嘶嘶!”宁越倒吸一口凉气,喝着手中的美酒,却是久久无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是各自起身向着鸿关大台飞去;此时的大台上已经集结了数千人,各军中品级最低的也都是百夫长。宁越很快就锁定了高牛等人的位置,闻人无双也在自己的队伍里,宁越环视了众人一圈,彼此间打着招呼,却是发现少了一人,不由得狐疑道:“鱼老叟呢?”
“老鱼说他不去了!年纪大了懒得折腾!而且军营里还需要人镇守管理,他就主动请缨留下来”徐怀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我信他个鬼的样子,显然鱼老叟的这套说辞根本不通顺,大抵是不想去,刚好军营里又需要人,他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
宁越眺望着鸿关大营的方向背着手,心中也是颇为无奈,正在感叹之际,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气响,随后一道飞舟划破法阵,逐渐露出真容来。
一道数百张的飞舟破云而来,天空中的云朵像是被驱散的云朵,纷纷向着两边退散,一些脆薄的直接被拍散。
宁越在下方注视着,只觉得颇为壮观,轩辕令郎衣袖猛然挥动,大神怒喝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