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诸侯相争,哪一个地盘更替,不是赶尽杀绝……
田丰看见,袁熙又犹豫了,便继续说:“我与那沮授,还算是有交情。之前多次向大将军谏言,我和他的政见都是一致的。我想……”
“是啊!”麴义冷冷地说道,“这城池一破,最有可能活下来的,不就是你,田丰嘛!”
田丰被麴义这么一说,突然又气又恼:“麴义,你什么意思?”
麴义没有理会他,转身,继续检查城防去了。
田丰杵在那里,肩膀和后背,微微在颤抖。
“先生……”袁熙望着田丰,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呵呵呵……”田丰突然大笑一声。
他转过身,望着袁熙,说道:“二公子,是我害了你……害了你啊!”
袁熙突然间,被田丰这么一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生,何出此言呢?”袁熙问道。
“袁家三兄弟之中,袁谭和袁尚,一直有相争之心。而二公子你,恰恰是最没有争斗之心之人……”田丰说,“是我……是我把你推到了这争斗的漩涡之中啊!”
袁熙立刻说道:“这不怪先生……”
田丰摆摆手,说:“我不去对面做说客了,此事,多说也是无益。还让某些人,认为我是要去投诚的!”
袁熙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麴义。
就是刚才麴义的那番话,刺激到了田丰。
“先生,你自可放心,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相信,麴义将军也不是那个意思。你……”
袁熙还未说完,就看见田丰摆了摆手。
“初平三年……”田丰突然说道,“我与你父亲讨伐公孙瓒。在界桥之战中,我与你父的亲卫部队,误入了公孙瓒的军阵之中,被公孙瓒军团团包围……”
袁熙看着,田丰突然说起了往事。
“那时,公孙瓒军的飞失,如雨般射了过来!我就扶着你父,躲到一处墙边,劝他不要出去。”田丰笑了笑,说,“可谁知,你父亲推开我,摘下头盔丢在地上,大喝道,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反逃垣墙间邪?”
袁熙认真地听着,点点头。
“说完,你父亲就冲了出去,指挥着弓箭手与那公孙瓒军的射手对射。也射死了不少对面的骑兵。公孙瓒军一看,占不到便宜,也就退去了……”田丰说,“公子,你父亲,是个英雄哇!”
袁熙听到此处,热泪盈眶。
田丰对着袁熙,深深作揖行礼,道:“公子,保重!”
说完,就看见田丰转身,朝着城墙的方向走去。
袁熙,还未反应过来,这“保重”二字,是何意思,就看见,田丰从那数丈高的城楼上,跳了下去。
“先生!”袁熙惊呼道。
麴义听到声响,勐然一转身,当他看到袁熙奔向城墙边缘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连忙也冲向城墙边缘。
城墙上的士兵,都冲过去一眼。
田丰,已经爬在了城外的沟壑上,周围一滩鲜血。
“先生!”袁熙大叫一声。
麴义转过身,深呼一口气,大喝道:“不要看了,准备防御!”
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又转过身来,继续忙着之前的事情。
只有袁熙,趴在墙垛上,哽咽着。
他对着对面,高干并州军的军营,大声地吼道:“兄弟之间,何必相残如此!”
轰隆隆!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霹雳。
大雨,便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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