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进阶通觉存在风险,他也只能蛮了,信息差决定了他只能如此。
如果金毛那群人,当真拥有能够回溯案发现场、或者跟踪凶手的能力,恐怕追杀他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傍晚,在与汉克大叔一行人道别之后,伊蒙牵着自己的爱马前往安全屋之一。
路上,外出避难的贵族商贾比比皆是,但很少能看见外出的平民。
生活的压力迫使着,这群抗风险能力最弱的群体之一,反而不敢随意地举家搬迁。
他甚至思忖过,去告诉全镇的人,那不是防范得佳就能躲避的瘟疫,而是一头噬人于无形的怪物。
但谁又会相信呢?
伊蒙在路旁等待着。
在他身前行驶的车队相当的长,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彻底走完。
车厢上的纹章很是特别,紫地金边衔蛇熊,不是贵族纹章,而是一个名为纳西门商会的会徽。
几十年前的那场所谓的猎魔行动,就有他们的一份助力。
不过,上一届纳西门商会的会长现在已经死了,如今接手商会的是老会长的一个孙女。
伊蒙看了眼已经消失在路尽头的车队,收回目光,牵着头绳走到临近的安全屋。
这个安全屋位于城镇西北侧,刚好处于一条死胡同的尽头。
是一栋双层小洋楼,只是许久不曾打理,屋内早已遍布灰尘。
安置好行李和佩吉尔之后,伊蒙上了二楼,锁好门窗,开始准备进阶通觉的必要工作。
用骨粉在地板上画出指定图案,用盐绘制出以图案几何中心为圆心的圆,在圆周第八个十三等分点处滴上自己的血液……
阵图的绘制过程极其繁琐,他练习了一个晚上,才堪堪让自己满意。
他稍作休息后,立刻开始进阶通觉。
他闭目凝神,心中默念口诀,想象一片无底的深渊,将自己投入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他依旧能清晰地听见掠过天空的雀鸣,以及胡同里略显焦躁的马的嘶鸣声。
直到正午,肚子饿得发慌,他才停止冥想。
冥想成功的标志就是,在冥想过程中,五觉会被逐渐剥夺,而伊蒙尝试了一上午依旧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我哪里做错了吗?”
他略感困惑。
“也不对呀,阵图应该没有绘制错呀。”
伊蒙抽出羊皮纸,对比着地上绘制的阵图,但端详了许久,都看不出半点端倪。
但他也不气馁,思索了半响,觉得应该是自己没休息好,导致心态不甚平静。
解决完午饭后,他照旧前往一家地下酒馆。
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人反而比往常更多了。
嘈杂人声中,他隐隐听到“又死了17户人”“旧城门以东地带”“明天就跑路吧”等字眼。
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看来得抓紧时间离开了,没有进阶通觉的他,若是对上那头怪物,死得只会跟普通人一样快。
他对此无比确信。
而且,在了解到术士的攻击方式之后,他反而不确定,一般的术士能否应付得了那头怪物了。
“……宪兵队听说也死了一排的人,据说当时刚好在那一带巡逻。”
“我早上过去看时,发现已经有军队在封锁旧城门以东地带了。”
“照我看呀,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瘟疫,该不好呀,还真有可能像盖尔所说的那般……”
“喂,听我说啊,今晚开始就要宵禁了,你们两个晚上最好不来酒馆了。”
“我可不想扛着你们两个,连带着被宪兵队追。”
“笑话谁呢,我的酒量你也敢质疑?”
“这可说不定呢……”
接下来的话题,伊蒙不怎么感兴趣,闷完一杯苹果酒,就换了个位置。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伊蒙闻言转过头来,瞧了一眼,也是个金毛男,长相一般,但气质忧郁。
在他对面的是个青年女性,相貌颇具英气,剑眉挺鼻大眼睛,亚麻长发束成马尾。
“明天吧,这些日子镇上发生的事,诡异得很,我想快点离开。”
“那倒也是。”
“对了,你找了谁的车队?”
“昨天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亚马商会,那个商会我有认识的人,好说话些……”
伊蒙这时才想起,从布拉沃高原到阿尔弗莱平原的路途艰巨,一般都是凭借车队往返。
单人行进除了得记住近几百公里的全路线,还得时刻防范灰狼群,稍不注意,可能就得命丧黄泉。
即便是伊蒙,在未掌握超凡之前,也不敢如此冒进。
“亚马商会吗?虽说小了点,但也……”
“那个,打扰了……”
突然被打断,让金发男略感不爽,挑了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伊蒙。
“请问…那个亚马商会的车队能否再多加一个人?”
“价钱不是问题。”
“还有就是,请容许我道一声歉,我并非故意偷听的。”
为了表示诚意,伊蒙拉下自己兜帽,青年女性原本还平淡的表情一下子转为讶然,惊讶得叫出声来。
“小孩子?!”
伊蒙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他无奈地狡辩道。
“我已经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