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富有烟火气的烧烤摊前，相隔着一条街道就是喧嚣的都市。

霓虹闪烁着，发出五光十色的炫人灯光，在夜空中映出环环灯晕，繁华的都市夜色，是榊城一贯的风景。

城市的夜景，总是那么令人迷醉。

小桌上，摆满了空荡荡的酒瓶，吴仁腾脸喝的一片通红，他自嘲的笑道：

“我早该认清楚现实了，这就是个看关系的社会，没有关系全踏嘛都是扯蛋，区区小小的职员，老子才不稀罕呢，谁爱当谁当去。”

说罢，吴仁腾握着手中的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楚杰坐在对面，面前也摆满了空酒瓶，不过比起吴仁腾，他的脸色要好很多。

被牛角汤改善的体质，是全方面，换做以前他可喝不了这么多。

配合着喝了一口，楚杰抿了抿嘴，附和道：

“是金子总会发光啊，条条大路通罗马，大不了我们再继续换一家，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一定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

吴仁腾放下酒瓶，通红着脸苦笑道：

“我也认为以我的本事，更适合比现在更好的岗位，但适合又怎样，挖矿的是个睁眼瞎，他们只会盯着已经提前打好标志的镀金，真正有实力的真金白银，他们才不稀罕呢。”

“就和这次一样。”

“杰哥你敢信吗？顶替我转正的居然是一个听都没听说过，野鸡大学毕业的。”

“放着我着211毕业，在校成绩优异，几乎年年都能拿到奖学金的人不要，去要一个野鸡大学毕业的。”

“我呸，踏嘛的，一群睁眼瞎，不就是经理的侄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等老子收购了他的公司，就让他侄子扫厕所去！”

吴仁腾骂骂咧咧，楚杰陷入沉默，不知该怎么说瞎话。

他的这些经历，不说有多常见吧，但可以说古往今来绝对不缺，哪怕是楚杰这半年来也遇到过。

只是没他这么严重，明明把希望都摆在眼前了，却给硬生生掐灭。

良久，楚杰缓缓说道：

“只要坚持就一定......”

吴仁腾默然的摆摆手：

“努力就一定能有收获，这话现在小学生都不信，好了杰哥你也别劝我了，大家都是成年了，有些话即便是心里不说，彼此也都明白。”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当兄弟，今晚就好好陪我喝一杯，笑着送兄弟走吧。”

“......”

楚杰默默新打开了两瓶酒。

他没有去过问为什么要走，也没有去挽留，就像他说的那样，兄弟之间有些话即便不明说，心里也都清楚。

这种时候比起那些没有任何力量的话语，还是一杯酒，一个碰杯，更有用。

两人几乎喝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也不顾宿醉，吴仁腾就收拾行礼前往车站。

楚杰看着他那好像踩在棉花垫上，跌东倒西的身影，担心他一脚踩空被人给捡尸，楚杰说什么也要亲自送他。

吴仁腾推脱了几次，实在拗不过去，再加上他虽然不说，但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最后也就笑着从了。

两人一路上一发不言，一直到车站，站在检票口，看着同居了大半年舍友那落寞的背影，楚杰想说点什么，嘴唇发干，一时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吴仁腾见状，洒脱的笑了笑说道：

“杰哥你别这样好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被抢了工作。”

楚杰吁叹了口气，肩膀放松道：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面吧，你剩下的房租等会儿我转给你。”

吴仁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有机会吧，房租就不用了，也没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