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和众人看着那张三拎着一叠钱过来,必然是超过了100文的,不禁纷纷称奇。
“张三哥,赚了多少?”
“嘿嘿,总共300文,我和你王五哥一人一半,都有150文。”
“可张三哥以前从南城送人到我们这,都能赚200文啊,这岂不是亏了些。”
“这你就不懂了。以前我们都要等牙人来喊,一天能开一单就不错了。每单能赚200文又如何,一天也就赚这个数。
可现在还没到中午,看你们这排的队伍,我必然还能再接个三四单的,即便不是每单都有150文,一天下来,也比以前强太多了。”
“是这个道理,张三哥多赚些,我也能讨杯酒喝。”黄安恭喜了张三,却还是疑惑不解,“可你接一单这高德起轿就亏一单,这到底是为何?”
“我哪里知道,我只求它再多扛几天,让我再多赚几天的钱。嘿嘿,现在全东京的闲汉都在抬轿子,拿两根竹竿一架,中间搭个椅子,就是个凉轿了。两个人架着就能来赚钱,可勤快了。
啊不说了,那边又排到我了,我去抬轿子了,回头找你喝酒!”
黄安点头,目送张三哥和王五哥抬起凉轿,兴高采烈的送了一个主顾走了。
这边黄安又排了一会,终于排到了最前面。
接待他的是个小厮,声音都有些哑了,见到黄安,还是热情的打起招呼。
“请问客官,是要坐轿吗?请先登记一下。”
“登记?”
“是的。请客官留下姓名,欲往何处,需何等轿子。”
“我叫黄安,给我家主人叫顶轿子,欲往东城,不知道要何等轿子。”
那小厮抬眼看他一眼,耐心解释道。
“东城很大的,足下最好是问问主家。我们这边的轿子有三种,一种是凉轿,上无遮挡的;一种是肩轿,上有一伞,可挡风雨;还有一种是暖轿,形如花轿,四周都有遮挡,最适合女眷出行。
如果买券,则无论去何处,凉轿都是一百文,肩轿是120文,暖轿是300文;
若足下去的比较近,也可以直接付现钱,按距离远近收费,如从此处到中央御街,恰好一百文。”
“若莪订了凉轿,去中央御街是一百文,去东华门也是一百文?”
“正是如此,顶格就是一百文,只到城墙根为止,恕不出城。
足下之名我已记录,还请足下去询问主家欲往东城何处,又需何等轿子。等足下再来之时,无需排队,直接找我即可。”
黄安点点头,回王氏宅邸禀报王璞,得知去东城孙羊店,要坐肩轿。黄安赶紧回来望楼底下,和那宣讲小厮说了,果然花120文领了张黄色的券,又在旁边的等候区坐着休息。
那小厮写好黄安的讯息,放入篮子中,传给旁边的簿记。
旁边的簿记收到讯息,从身后的板子上取来一个铭牌,交给了一名轿夫,说了声去东城孙羊店。又摇了摇铃铛,就见望楼中有人把篮子提了上去,不一会,又在望楼中用旗子打起了信号。
那轿夫拿着铭牌就来等候区找人,看见黄安,核对了目的地,就喊上同伴,抬起半遮挡的肩轿就跟上黄安去接人,看黄安行动不便,又盛情邀请他坐上来,反正这段路轿子空着也是空着。
黄安连说怕主家见怪,不敢坐。那两个轿夫只说不打紧,快到地方了把你放下来就行,我们兄弟着急送单子,还请坐上来赶紧走。
黄安只好坐上去,不一会就到了王家,心中暗暗称奇,这轿夫连脚程比平常快了许多。
王璞接过黄安手里的黄色坐轿券,坐上轿子,直奔东城,一路上尽是快步行走的各式轿子,无论轿夫还是客人,尽皆神情亢奋。
东京城内,已满是疯狂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