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吕兄,我初来乍到,实在不知从何处买到这朱砂佩啊……”
马九思想回高德把刚刚卖的朱砂佩要回来,被吕俨劝住了,只好沮丧的说道。
“这些白银也是吕兄的朱砂佩赚到,自当归吕兄。”
吕俨止住马九思送银子的举动,笑道。
“朱砂佩是我送给马兄的,又怎么能要回呢。何况高德最讲信用,言明了落子无悔。
莫说是你卖出的朱砂佩,上午国舅爷十两银子就卖出了朱砂佩,见涨的太快想要高德退回,高德直接回绝,还说交易已经完成,即便是官家也无法反悔。
国舅爷气得要发飙,宫里的内侍省大都知童公公,直接来到高德将国舅爷带走了,想必是官家有口谕,不得反悔。
如今这东京城皆知和高德做生意,要讲契约精神。你若卖出的,他不会回退给你,他若标了价的,必定按榜上的价算白银给你,童叟无欺。”
马九思听到这里心都凉了半截。
“那该如何是好?唉,我怎么就卖了那朱砂佩呢?”
“马兄莫急,虽然市面现在没有了朱砂佩,但是龙气朱砂还在源源不断从皇宫里运出来,只是从朱砂制成朱砂佩,工艺繁琐,如今制作的工匠不足,需四个月后才能得朱砂佩。
高德收购龙气朱砂,又培训工匠,处处皆要花钱。虽然四个月后就能大赚一笔,但当下却变不出钱来。
于是就有了朱砂佩的期货合约。”
“期货合约?”
吕俨点点头,拿来纸笔,在纸上画了两個小人。
“马兄请看,这是张三李四,张三会制作朱砂佩,按马兄刚刚的行情,李四在四个月后可以花100两买到甲的朱砂佩。
但是现在张三需要钱,李四也担心朱砂佩到时候会涨价,所以他们签订合约:由李四付10两定金,张三在四个月后按90两的价格将朱砂佩卖给李四。
如此,张三现在就得了10两银子,李四也不需要担心四个月后买不起朱砂佩了。如此合约,即为期货合约,我是否说的清楚了?”
马九思点点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法子,既能让工匠张三有维持生活投入生产的钱财,也能让商户李四不至于买不到朱砂佩。
吕俨就他点头,知道他明白了,笑着问道。
“但如今张三四个月后的朱砂佩已经预定给了李四,而马兄也想要这块朱砂佩,应当如何?“
“我应当去找李四,把他手里那张合约买过来?正如将他人的欠条买来,等到秋后再追债?”
“马兄果然一点就通,正当如此。只是在此时,朱砂佩的价格又从100两涨到了200两,马兄要花多少钱来买李四手里的这张合约呢?”
马九思沉吟一会,回道,“现在的价格是200两,四个月后可以用90两的价格买到,如果我是李四,肯定至少要卖110两。”
“正是如此。那么李四今天花出去10两,收回来110两,半天时间不到,赚了100两。在这个过程中,李四需要手里有朱砂佩吗?”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朱砂佩是张三制作的,李四只是过了一手合约而已……
半天,不对,按刚刚看到的情形,应该是一刻钟以内,李四就能赚到100两!!!
马九思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不禁看向凉轿上堆着的一百两白银。
吕俨见状,拉着马九思的手说道。
“马兄不如去试着买一张合约?”
“可……可以吗?”
“这有何不可,反正这一百两白银也来得轻松。马兄买了合约,迟早也会有一枚朱砂佩,到时再还我一枚便是。
只是……我让马兄去买期货合约,是为了让马兄体验东京风物,增长见识。马兄切勿沉迷之中,需知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读书人,自以修身养正为本。”
马九思拱手称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去看那白花花的银子。吕俨索性再带他回到高德,看着马九思用100两又买来了一张合约。
合约上面写着:
熙宁元年九月,高德即以一百两白银卖一枚朱砂佩于持此合约者。
另外还附了几份说明,规定了朱砂佩的形制标准及龙气朱砂用量,还有届时无法进行交易时双方各自需履行的责任。
马九思把这份合约收好,和他的宝贝农书放在一起,又忍不住去看高德的网点。吕俨也顺势给他介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