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贼人们实力强大难以抵御?”
“还是说尔等统兵无能,治理无方,无法担起管理扬州府的重担?”
“亦或是怀疑扬州城内外勾连,你们要造朝廷的反?”
吴之荣猛地再拍桌子:“你们倒是说啊,你我有几个脑袋够朝廷砍的?”
司狱钟德民扑通跪下:“吴大人,小人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您明查啊。”
“混账东西!”
吴之荣一把将桌上的笔筒砸到钟德民脸上:“混账东西,你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我们对朝廷不忠心耿耿?”
钟德民身子一抖:“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
“闭嘴!”
吴之荣厉声道:“给我滚到一边去,管好你的大牢,再有变故第一个拿你是问。”
钟德民连声道:“是是是,多谢大人。”
“谢我没用。”
吴之荣环顾众人,沉声道:“咱们扬州府上下都是朝廷的人,出了变故谁也跑不掉。”
众人肃然,沉声道:“一切全凭知府大人吩咐。”
“哼……”
吴之荣冷哼两声,依旧怒气冲冲:“还有林恒远,他是干什么吃的?堂堂扬州同知竟不明不白的死在贼匪手里,简直是朝廷的奇耻大辱。”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只是心中所有不服。
人林同知活着你客客气气,一死你使劲辱骂。
同僚一场,未免太过凉薄。
吴之荣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胆敢刺杀朝廷六品官员,这些贼人一定是反抗朝廷的逆贼,若不能尽快将其抓捕归案,扬州府的脸面何在?朝廷的脸面何在?”
众人不敢接话,老老实实的挨训。
“吴生言,林学义,黄立德,你们听好了。”
吴之荣厉声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给你们七日时间,一定要将逃出大牢的两个逆贼捉拿归案,拷问出其幕后主使。否则,哼,你们就等着跟本官一起回家种地吧!”
他顿了顿,冷冷的道:“说不好连种地都没机会,直接下狱问斩。”
众人满头大汗,吴生言等人连忙保证道:“大人放心,小人等一定将贼人抓回来。”
吴之荣坐下来,端起茶杯喝茶。
不多时林学义走出门外,已是一身冷汗。
大清朝以文御武,他一个汉人武将在知府面前竟好似奴仆一般。
没办法,谁让考核升迁拿在人家手里呢。
林学义心中暗骂:“狗日的小人,林大人在的时候没见你猖狂,林大人一死你倒是端起架子,早晚有一天让你叫我爹。”
吴之荣目送众人离开,转头向通判吴生言道:“生言,这事需要你多担待些,务必仔细用心。”
吴生言躬身道:“大人言重,下官唯大人之命是从。”
吴之荣道:“游击将军林学义是林家的人,以往与林恒远来往过密,论才干其实上不了台面。如今林恒远死了,林家群龙无首,正是收他兵权的时候,换上个听话的人以后就方便了。”
吴生言道:“下官明白。”
吴之荣压低声音:“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将丁修平、茅十八两个逆贼抓回来,坐实他们造反的罪名,唯有如此方能抵消大过,否则咱们都得被问罪。”
“至于林恒远被刺的案子,能破则破,不能破就往后放一放,回头放到两个逆贼身上即可。”
犯人越狱造反,同知遇刺被杀,知府理所当然要负领导责任。
一个搞不好,他不仅保不住官位,连脑袋都有可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