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安室晓诗动作优雅的握着刀叉,却迟迟的没有动作,她似乎还没有从迹部景吾的那一番话里面缓过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迹部景吾那副模样,至少他从来没有对她那样过。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迹部景吾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佣这么对她。 就像是一个月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违背他的意志一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站在他的对面歇斯底里的抗议,而这唯一的一次反抗,让她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在迹部景吾心中的位置,也让她知道了他的意志是绝对不容违抗的。 别人都觉得她们是天生的一对,连她自己也是这样一度认为的,只是这种认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她开始害怕了,害怕他哪天不再需要她,害怕她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她依旧记得生徒会室里依旧记得他隐没在阳光里的沉冷的面容,他穿的不符合他以往风格的浅黄色衬衫,他的思维依旧严谨缜密,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停顿,他说:“安室,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默许也并不是因为你做的很对。我不管,只是因为我觉得你的阻挠能够磨砺新人那自以为是的傲气。我没有兴趣把你曾经做过的那些愚蠢幼稚的事情拿到公众场合讨论,但如果你执意用你的职位威胁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现在学生会的男女比例是20:1,外面有许多有关学生会歧视女性的传闻,至于原因你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把这名声坐实,让女生永远得不到进入学生会的资格。托你的福男生很多,学生会的精英也很多,在外面虎视眈眈的看着你等着你从你的位置上摔下来的人和支持你一直在学生会呆下去的人与学生会的男女比例也是成正比的。本大爷承认你的能力,但本大爷的学生会也并不是非你不可,所以,请你看清自己的身份,如果以后再用退会威胁我,我会让顾妃色顶替你的位置。她以第一的成绩考进东大成为东大经济学部教授眼里的新宠儿,当然也有足够的能力管理好一个小小的财务部。”他的脸色严肃,眼神坚定,一点儿都没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只要他想,就算他让顾妃色坐上学生会会长的位置也没有人敢有异议,与之相比,换掉一个小小的财务部部长似乎算不上什么了。 他不需要对她动手就能让她受到比被人当众甩了一个耳光还要强烈的屈辱感,他永远知道怎样用最小的力气去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下属,抓住对手的弱点慢慢的折磨,消耗掉对手所有的精神力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狠狠一击。 这就是他的特长。 无论是球场上、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都是如此,从国一开始迹部景吾就知道该怎么让那些不服命令的人闭嘴,迹部景吾能从国中到大学一直坚守着学生会会长位置就证明了他管理能力不容小觑。当然迹部景吾在公司里又是什么样子的她一点儿都不知晓,但安室晓诗觉得那里才是他的帝国,这小小的学院不过是他疆土内的一片沃土罢了。 “安室前辈,你怎么了?”对面紫色短发与柳生比吕士带着几分相似的女生伸手在安室晓诗面前晃着,久久的安室晓诗才被人从回忆里拉出来。 安室晓诗抱歉的笑笑,恍然间回神看着面前的小学妹道:“不好意思,”说着她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我忘了学生会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先告辞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餐巾擦了擦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的唇瓣,也没有听浅川晓的话优雅的起身离开。 浅川晓看着她离开,也无力阻拦,本来想问问她有关顾妃色的事情,却又落空了。 顾妃色发现她最近脾气变好了很多,真的,托这两兄弟的福,她现在的耐性变得很好了,她相信就算迹部砂晔把她的房子翻得个顶朝天她也能面不改色的把房间收拾好,然后站到他的面前和颜悦色的说“房间都收拾好了”,哪怕是迹部砂晔在他的房间里安满了□□她也能掐准时间一个一个拆除,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不确定她是否有能力能够处理好。 “迹部同学做的事情已经严重违反校纪,一开学就闹得学校各大社团闹得鸡犬不宁,一周前更是把七个同学打得重伤入院,我们以为有了前几次的教训他能够收敛收敛,可是……他居然……”班主任气愤的用手指着迹部砂晔,一副喘不上气马上就要被气得心脏病发的样子,“……他居然……弄大了……”突然觉得自己的词用得不当又改口道,“让人家姑娘怀了孩子……” “开除!这种不良少年,圣鲁道夫不要!”班主任的态度坚决,更甚者这次连校长都不得已的出面了(虽然校长只是坐着当壁画)。 “开除?”顾妃色倒吸了一口冷气,直接忽略掉迹部砂晔弄大了别人肚子的话题惊愕的看着那个班主任。 敢对迹部砂晔说出开除两个字,顾妃色真的觉得这些老师是相当的有勇气。 真的,他们要是知道迹部砂晔是迹部家的二少爷迹部景吾的亲弟弟,肯定不敢这么放肆的说出这种话。 想当初在冰帝的时候,迹部砂晔做事谁敢管?就连神监督也要斟酌再三才委婉的向迹部景吾表达了让迹部砂晔转学的事情,而这群家伙居然不用思考就直接将迹部砂晔开除了。 顾妃色呵呵的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坐在办公室里的一个长相清纯的像邻家妹妹一直坐在那里哭的女孩子以及女孩子身后气势汹汹的盯着迹部砂晔非得要校长站出来主持公道的孩子她爸无奈又头疼的摇了摇头。 而迹部砂晔则是把手插入口袋里邪邪的笑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就像是中世纪的吸血恶魔一样透着彻骨的森冷。 顾妃色拿出了应有的气势,她现在可是迹部家的女佣,理所应当维护迹部家的声誉:“老师,说话要讲证据的,否则我们可以告你诬陷!” 如果是诬陷那与事件相关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但如果是真的…… 顾妃色觉得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