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吗?”忍足侑士问着,目光越过顾妃色直直的看着迹部景吾。 顾妃色犹豫了一下,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着杂志的迹部景吾,道:“大少爷,忍足前辈找你。” “不见。”一句话脱口而出,迹部景吾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说到底还在为忍足侑士擅自搬到这里生气,他几乎可以想到这个家伙会在不久后召集一帮人闯进来的景象。他太了解忍足侑士了,这个家伙整个就一腹黑狼! 顾妃色转过头来看着忍足侑士,开始下逐客令:“不好意思,忍足前辈。” 说着,顾妃色就准备关门了,忍足侑士的手插进来,用脚抵住了门,慌忙的道:“我是来找你的。” 刚刚才见了面,至于表现得这么冷淡吗?忍足侑士觉得额头黑线直冒,视线来回打量着这一板一眼的女佣小姐跟高人一等的傲娇少爷。看着她们如出一辙的表情忍足侑士猛然觉得这两个人是一个星球来的,哪怕他跟迹部景吾交往多年了,都比不上她们来的默契——这两个人,明显的不欢迎他。 “找我的?”顾妃色瞪大了眼睛看他。 “嗯。找你的。”忍足侑士笑着,开始散发他的男性荷尔蒙,“我的房间正在装修,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借一下你的浴室吗?” 这个借口应该够让他进去了吧! 而且…… 这个女孩应该不是那么无趣的人吧! 可能…… 他不确定。 顾妃色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邪恶的笑了:“想要洗澡?” “嗯。”忍足侑士的脸黑了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是想洗澡,他的身上满是女人浓烈的香水味,那个女人死活不肯卖房子他只能出卖色相了,要知道为了能搬到这里,他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电费、水费、天然气费、沐浴露费、洗发露费……一共1000日元,如果你想要用按摩浴缸话的2000日元,当然我会送免费的沐浴香精。”顾妃色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开始她的赚钱大业。 瞥了他一身衣服又说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买菜,你需要换洗的衣服吗?告诉我你的size我可以帮您带,友情价200日元,当然衣服的钱得你自己付,我收的只是跑路费而已。” 忍足侑士看得目瞪口呆,瞥了瞥迹部景吾似乎在问:“我没有听错吧!” 迹部景吾给了他一个淡定的眼神:“你要学会习惯。” 忍足侑士:“我可以用你的浴室,穿你的衣服。” 迹部景吾:“本大爷有洁癖。” 忍足侑士:“那你2000日元你给,作为你隐瞒我们的代价。” 迹部景吾挑挑眉:“啊嗯,本大爷什么时候瞒着你们了?” 忍足侑士:“你搬家没告诉我们任何人。” 迹部景吾:“你问了吗?” 忍足侑士:“……” 迹部景吾:“桦地不算是人吗?” 忍足侑士:“。。。。。。” 迹部景吾:“安室也知道。” 忍足侑士的眼镜直接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顾妃色拿着钱钱乐呵乐呵的准备去买菜了,提着她的包很热情的问了忍足侑士要不要留在这里吃晚饭,顺便在给他一个会员价。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很想拒绝,可是他又不能拒绝,他知道如果他留在无论是自己做饭还是叫外卖都会被顾妃色想方设法的敲诈一笔的,所以他很老实的接受了这个会员价。紧接着顾妃色敲开了迹部砂晔的门。 门一打开迹部砂晔就板着一张脸:“干什么!” “家里有客人,我要出去买菜,你要不要陪我一起?”顾妃色晃了晃自己的白色帆布包问着。 “哈?”迹部砂晔像看神经病一样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道,“我凭什么要陪你去?那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 “哦……难道你想一直待在那间狭小的屋子里吗?抑或是说你要这么一直跟大少爷待在一起?” “切……”迹部砂晔不屑的哼了一声。 他的确不想跟迹部景吾待在一个地方,他感觉呼吸都是压抑的。 迹部砂晔刚从房间出来走到玄关处换鞋,迹部景吾注意到他,眸色猛然低沉了下来:“你要去哪里?”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迹部砂晔顶了一句,继续换鞋,只是态度比刚才粗暴了。 顾妃色笑笑,挡在迹部砂晔的面前解释道:“冰箱里没有食材了,我们出去采购,我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一个电话不就行了吗?你难道不知道现代服务业有上门服务这一项吗?”忍足侑士理所当然的接话。 在他的观念里自己选购食材是一件很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当然知道。不过今天我有时间,在我有时间的时候我为什么要让其他人员来赚取这高昂的服务费呢?”顾妃色理所当然的说着,她能够让自己赚上一笔是一笔,反正迹部景吾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小钱。 瞥了一眼迹部景吾,顾妃色鞠了一躬,拉着迹部砂晔就出门了,关上门之前,她说了一句很欠抽的话:“你慢慢洗澡,一个小时以内我都不会加钱的。失礼了,你们慢慢聊。” 忍足侑士听了就差没把脚上的拖鞋脱下来砸顾妃色脸上了! 顾妃色一走,忍足侑士就忍不住向迹部景吾吐槽:“小景,我不得不怀疑岳人看女人的水平了,把这种女人扔给你,你也受得了。” “不要叫本大爷那么不华丽的称呼,”迹部景吾放下手里的书纠正道,“首先,我可从来不敢高估岳人的看女人的水平,要知道对一个二十多岁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的男孩子而言,女人就像是天使不可侵犯,尤其是顾妃色,岳人对她的沉迷已经达到了一定境界了;其次,岳人把她交付给本大爷,本大爷就得对她负责,这个女人本大爷既然接下来,受不了也得受。” 真是有觉悟。 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 “不过……”迹部景吾顿了顿,把手里的书放下,蹙了蹙眉头。 忍足侑士被挑起了兴趣,坐直了认真的听着。 “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迹部景吾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都混乱了。 “怎么了?”扶了扶眼镜忍足侑士好奇的问着。 “昨天晚上……我跟她上/床了,当然她喝醉了,而我是清醒的。”一句话如同地雷猛然炸开,而他的语气明明就像是在说“今天喝锡兰红茶”一样理所当然。 忍足侑士嘴角抽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 大爷,你在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好吗? 忍足侑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如他所说——顾妃色在岳人的心里就是天使,不可侵犯,这事情岳人要是知道了……或者说是被安室知道了…… 好吧,他想象不到后果。 他根本不敢去想,被好朋友背叛之后的岳人是怎样的?被彻底激怒的安室是怎样的?他还真的不知道。 忍足侑士消化完这句话,拍了拍手表示妥协:“好吧,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 他不敢相信迹部是这样的人,虽然岳人和顾妃色的关系不太明朗,正属于那种“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状态,但是大家都知道岳人喜欢顾妃色,只是一直没勇气表白而已。日本人很暧昧……这是常识……可迹部…… 没过多久忍足侑士又打消了那种不华丽的想法,作为一个近十年朋友他应该相信迹部的。 三年前,虽然不是主观意愿(车祸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总归是对樱花舞造成了伤害,迹部景吾责任心很强,一直觉得对樱花舞有亏欠,几年里暗地的帮助樱花舞的父亲,对樱家的那点儿事更是了如指掌,就凭着这层关系,他也该站在顾妃色身后支持一把撮合她跟岳人的,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呢?他相信迹部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 “本大爷做事需要原因吗?”迹部景吾挑挑眉不屑的说着。 忍足侑士捏了捏鼻子又抬头看着他,这是不想说吗? “本大爷在她身上投资了不少,总该是拿回点儿东西做补偿的。”迹部景吾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把书拿起来走到CD支架旁把书放了进去。 “小景,你这是在敷衍我。”迹部景吾这四个字摆出来要什么没有?没必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坏,“人品三流”这四个字他背负的太久了。可傲慢如他,从来都不屑于解释什么。 “本大爷从来都不是好人。”迹部景吾自嘲一笑,双部之战他得了“球技一流,人品三流”这个评价,再加上砂晔一直对他的仇视,如今他也学会自嘲了。 “嗨嗨……”忍足侑士应付着点头,扶了扶眼镜表情又认真了起来,“这不是你做事的原因。”他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迹部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虽然不是绅士风格,但对迹部景吾——用不着绅士。 迹部景吾也明了了,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顾妃色不适合岳人,他们不会有结果的。”他叹了一口气说。 就算没结果也用不着那个呀……又没有人说他们必须在一起,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岳人单方面的思想而已,明眼人都知道顾妃色只是拿岳人当好朋友而已,哦,不对,或许更多的拿他当弟弟(虽然顾妃色的年龄比岳人小)。 迹部景吾插着腰漫不经心的说:“你就当我定力太差,没经住诱惑,岳人和顾妃色根本就没有可能,与其等着向日夫人的介入,不如主动出击,让岳人死了这条心。” “It's crazy! ”忍足侑士难以置信,“这太戏剧了,这件事你处理的太不理智……”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迹部景吾打断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这对岳人和顾妃色来说都不公平。” “世界上有什么是绝对公平的?街上的穿着清洁服的大妈年过六旬了还拿着扫帚清理垃圾靠看人脸色过活,而你年纪轻轻,身强体壮却能坐在这个房间里面休闲的喝茶,这又公平吗?” “……”忍足侑士咽声了,别拿他跟大妈比好吗?他们根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不过他说的的确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公平无不公平,终究是有人要做出牺牲的。 “你这是在拿跟岳人十多年来的友谊打赌,如果岳人跟你闹翻,你要怎么处理?” “啊嗯……”他的声音突然挑了起来,手托着下巴指尖点着泪痣,看着忍足侑士高傲而不屑的笑着,“你是对岳人没信心,还是对本大爷没信心?” 一句话问倒了忍足侑士。迹部景吾怎么可能输呢?岳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普通女人放弃他们多年的感情呢?他在担心什么? 呵呵……看着迹部景吾自信的眼神忍足侑士摇头笑了笑,扶了扶眼镜,镜片又折射出一道精芒。 迹部景吾,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掌控着全局,还是喜欢用这种傲慢独特的方式教人成长呢! 人生不可能一辈子一直一帆风顺,岳人需要挫折促进他的成长,如果经历这些事,岳人应该会成长不少的,对待爱情的看法,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 “跟岳人相比,顾妃色更适合跟我在一起。” 忍足侑士久久的看着他,紫色的灯光从他的头顶洒下,那张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的面孔一面泛着明媚的光彩,一面隐没在黑暗里,让人无法看透他真正的表情。 他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顾妃色的心情不错,有一笔小小的收入了,虽然不多,不过她很开心,以至于开心得跳着恰恰。 风,轻柔缠绵,撩起她一头绸缎一般的黑色长发,安静而恬淡;阳光随着她的舞姿摆动,笔直的双腿,有节奏的晃动,哒哒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迹部砂晔不近不远的跟着,双手插着插/进裤袋,漫不经心的走着。她还真是开心。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的? 她不是不希望被人打扰吗?她不是希望他和哥哥离开她家吗?现在侑士哥哥搬过来了,想必岳人小哥过不了多久也会搬过来的,这么多人涉足她的生活她应该沮丧烦躁才对,为什么她这么开心? 迹部砂晔低敛着眸子,脸上的表情阴沉,说不出在为什么而沮丧。 她——其实她讨厌的只是他吧! 一记响指响起,迹部砂晔立马回魂,找到焦距眼前就出现了顾妃色放大的脸,那双漂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映衬着这个明媚的世界,包括她眼里的他。 “在想什么?”她的手高高的抬着维持着打响指时的状态。 迹部砂晔没有搭话,他不想跟她说任何话。 顾妃色放下手,看了他几秒钟又把视线移开,走到小区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过来坐吧!” 迹部砂晔愣愣的看着她,个性使然,出口又是一句:“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坐不坐关你什么事!” 顾妃色笑了笑,一边拉开自己包包的拉链,一边说着:“你能不能改改你的口头禅?你以为每个人都有那个闲工夫关心你在干什么,想什么吗?”她笑了笑随后脸色冷了下来,“别自以为是了,世界又不是围着你转的。” “你说我,自以为是?哼……”迹部砂晔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别把我跟那个男人弄混了,自以为是这个词是用在他身上的,而不是我!我又不需要你来关心……” 迹部砂晔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妃色就拽上了他的手腕:“喂,你干什么?”干嘛,突然拉他? “把你的脏手放开!”迹部砂晔向一头狂躁的狮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娇小,他肯定动手打她了,绝对! “吵什么吵!嘴巴这么厉害怎么每次惹了祸,还需要人来给你做辩护?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顾妃色扣着他的肩胛骨把他按到长椅上。 迹部砂晔不屑的笑了笑,懒得跟她吵。没过一会儿顾妃色就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扔给他。滚烫的热度,在掌心晕开,迹部砂晔条件反射的想要把手里的鸡蛋扔了,顾妃色却指着他,瞪大了双眼威胁道:“你敢扔!你要是扔了今晚没饭吃!” 鸡蛋来回的在左右手掌心里面跳动,顾妃色看着他被鸡蛋烫到,想扔又不能扔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有的时候,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天然萌呢? 听着她的笑声,迹部砂晔脸红了,直接把鸡蛋扔回给顾妃色,起身就走:“顾妃色,你就是个神经病!” “谁说的?我上个月的全身检查报告显示,我脑子没病。”顾妃色反驳着小心翼翼的捧着鸡蛋,用衣服抱着免得烫到自己,“说话就说话,干嘛骂人呀!还想多上几节礼仪课是吗?” 迹部砂晔听了他的话,白了她一眼:“我看你是有精神病!”简直不可理喻! 他说完就走,顾妃色连忙拉着他认真的道:“神经病和精神病是有区别的好吗?而且我说了我脑子没病。” “给我坐回来,我可不想带着一个肿着一张脸的家伙出门!” 她在说什么呀! “出门前熟的鸡蛋,热和着呢!”说着顾妃色就开始剥鸡蛋,迹部砂晔诧异的看着,她是要吃鸡蛋吗?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吧!就算饿了也不能把鸡蛋当饭吃吧!他正想着,鸡蛋就落在了他的脸上,暖暖的鸡蛋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滚动,还伴随着一股刺辣辣的疼痛。 迹部砂晔痛的直叫唤,顾妃色笑着加重了力道:“你就是活该,谁要你做那种蠢事的!” “要你管!” “我可是你老师。” “我是你老板。” “你又没钱,给我发工资的又不是你。” “你个拜金女!” “你说什么?” “拜金女!啊……轻点儿!你想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