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迹部景吾就在想,如果顾妃色学会喊疼,对着他像普通女孩对他们男朋友那样,撒娇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什么事情都霸着他,依赖他,他是不是就不那么喜欢她了。 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他还是会喜欢的,其实他内心里是巴不得顾妃色能霸着他,赖着他,跟他撒娇耍赖,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死丫头太会逞强,让大爷他一点儿找不到身为男朋友,哦不,是身为老公的存在感。 顾妃色还在他怀里抽搭着,温香软玉在怀,迹部心里一个暗爽,看见没,看见没,他媳妇就只会在她怀里哭。 然而迹部还没得意多久,顾妃色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 那双湿漉漉的眼,一瞬就望进了迹部的心,迹部只觉得心口被不知哪来的箭头狠狠地击中,毫无挣扎之力。 “你凶我。” 声音那个娇软! 卧槽! 迹部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还是他那超级无敌强悍小女佣? 她不会摔傻了吗? 迹部歪着脑袋离顾妃色远了一些,脸上写满了疑惑,他伸手去摸顾妃色的额头:“摔着头了?” 夏目夜无没脑子,他迹部大爷还是有脑子的,迹部此刻觉得有必要带顾妃色去隔壁附属医院检查检查。 “夏目夜无不仅掐你脖子还摔你脑袋了?” 迹部又问,顺带狠狠地瞪了一眼夏目夜无。 顾妃色翻了一个大白眼,恨不得一个耳光把迹部给扇墙上去。 呵呵,这特么就是他说的试着对他服个软?她不过就撒了个娇,迹部觉得她是脑袋被门夹了。 顾妃色一巴掌拍落他的手,双腿一蹬,双手撑在腰侧,屁股往后挪了挪,离迹部远了些。嫌弃她,嫌弃她算了,晚上自己滚去迹部砂晔那屋睡。 忍足正给顾妃色包扎伤口,没料到她会突然后退,正握着剪刀打算把绷带剪断,顾妃色一个蹬腿,刀尖顺着她的小腿,笔直的擦了一下,隔了两秒,血珠就顺着嫩白的肌肤开始往外渗。 顾妃色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血淋淋的教训告诉她,她今天真的不宜出门。 迹部冷眼扫过忍足,眼神跟冰刀一样笔直的划过忍足的脸:“你手抖是不是!” 忍足抽了抽嘴角,满腹委屈:真不怪我。 其他人愣了半秒,都忍不住掩嘴轻笑,然而大爷周边的气氛太过沉重,大家都不敢笑太大声了。 “滚开,本大爷来!”迹部一把推开忍足,自己操刀上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包扎个伤口而已,这点儿大爷还是会做的。只是没有有那福气能让迹部亲自动手。 迹部拿棉花团蘸了双氧水清理伤口,洒了消炎药粉,手法娴熟的扯着绷带以螺旋式手法包扎,包的相当完美。 顾妃色的眼泪花直往外飚,这一大堆人看着,她不太方便嚎出声,但直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迹部手脚不知轻重,顾妃色疼的小腿肚直哆嗦,迹部一把扣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手背拍向了她的脚后跟。 “老实点儿,别乱动。” 顾妃色是个典型的在外给老公面子的好老婆,私下里怎么跟迹部斗、吵、闹,但在外面绝对不会损迹部丝毫颜面。 她识大体的决定把这比仇留到回家后清算。 顾妃色的眼眶莹润着泪水,迹部看着也甚是心疼,手扣在她后脑勺,勾着她的头面向自己,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顾妃色还来不及反应这个吻,迹部又搂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按着她的头把那惹人怜爱的脸塞进怀里,他的媳妇怎么能哭给一堆路人们看。 顾妃色趴在他的胸口,轻轻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味,先前打算回去跟他算账的心思全部抛在了脑后。她大度的想,看在他还算疼她的份上,她就原谅他这次了。 当然,她要是知道迹部此刻满脑子污污的想法,或许她就不会这么感动了。 迹部抱着顾妃色,下巴枕在顾妃色的头顶,心想:以后绝对不让顾妃色在外头哭,这样娇软魅惑的姿态除了在他们的那张大床上,绝对不能在其他地方出现。 迹部的脑子不自觉的想歪了,他又低头爱恋的吻了一下顾妃色的发丝,顾妃色又是一惊,抱的他更紧了。 众人被强行塞了一吨黄金狗粮,想着要不要早点儿离开免得受虐,却又不甘心,总觉得一山不容二虎,夏目夜无应该整出点儿幺蛾子才对得起他们吃的这顿狗粮。 果不其然,在看到顾妃色主动抱上迹部之后,夏目夜无炸毛了:“你别碰她!” 夏目夜无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警察的桎梏,长腿一迈停在了迹部身后,一手扣住了迹部的肩膀。 众部员幸灾乐祸的想:搞事情!搞事情!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迹部歪着头斜睨着夏目夜无,冷眼瞥着夏目夜无碰他的那手,想都没想,直接转身给了他一记拳头。 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太空中划出一道声响,那姿势简直帅极了,就是没打中。 夏目夜无也不是吃素的,作为一个暴力分子,他的身手十分配得上他的名头,一把握住了迹部的拳头。 迹部十来年的柔道也不是白练,反手一口拖住夏目夜无的手腕,一招单把背投,就将夏目夜无摔了出去。 顾妃色瞪大了双眼,忍不住拍掌,没看出来迹部的战斗力还有这么强,她以为这种事,他会让桦地代劳来着。 仨警察眼见就要打起来,连忙趁机扣住夏目夜无,将他拷住。 迹部理了理维皱的风衣衣领,掸了掸那不存在与衣服上的灰尘,冷目斜睨着被三个警察压着的夏目夜无,琢磨着要送他去监狱里吃多久的牢饭。 夏目夜无却不晓得迹部的心思。 他在北海道做了十多年的小霸王,还从来没尝过被人碾压的滋味。他要真想挣扎,就这三个小警察明显是不可能完全控制住他的,只是他此刻伤心欲绝,在一旁看迹部和顾妃色两人的恩爱场景看的扎心。 顾妃色几时对他这般过,顶天了也就跟他吵吵嘴,斗斗法,却从来没在他怀里哭过,更别说跟她撒娇了。 迹部景吾何德何能,能让顾妃色放下所有防备。 他跟顾妃色相处两年多,而迹部和顾妃色相处还不到一年,凭什么就能在顾妃色心里占据那么高的位置! “顾妃色,你就那么喜欢他,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你看上他哪儿了?” 夏目夜无就差没指着顾妃色说虚荣拜金,忘恩负义了。 听完夏目夜无的话,所有人都傻侧侧的一脸匪夷所思。 这孩子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谁给他的自信说出那样的话? 真田深刻反思,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把这娃给敲懵了,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虽然迹部是个花孔雀,走哪儿炫耀到哪儿,可迹部那也是个顶漂亮顶漂亮的花孔雀,而且这花孔雀不仅仅美,还能赚钱能下蛋,既能搁家里头当花瓶又能放广场上拉皮条,哪里就比不上你了? 你能搁东大当个生徒会会长?你能工作学习两不误,占着年纪第一的宝座还养活着集团下上万号的员工? 就问你一句! 你能不能! 不看上他难道看上你呀! 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 长得没迹部漂亮,又不会撩妹,还不会挣钱,顾妃色凭啥舍迹部要你?凭啥! 大爷都能为了顾妃色结扎,你能? 众人思忖良久,真真觉得夏目夜无是哪哪儿都不如迹部。对比之下,迹部的形象在众人的心里又高了一个档次,就迹部那么龟毛那么追求完美的人,能做出如此大无畏的牺牲那绝逼是真爱了。 夏目夜无能比吗?早早地识相远离这场战争,才是上道。 而反观事件的当事人,被质问的顾妃色童鞋仍旧是出于懵逼状态。 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夏目夜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迹部随便哪里都完爆夏目夜无的好吗?光凭这张脸,大爷就占据着绝对优势!连年占据着东大校草首位,这绝逼说明了一切!当然迹部长居校草之位还真不完全因为颜值,最主要的是他人气高,有钱有颜有能力又有闲,谁不羡慕。如果再有个全东大最想嫁男人排行榜,迹部绝对是稳居第一。 迹部压根没受夏目夜无挑衅,左右没给夏目夜无一个正眼,冷眼瞅着夏目夜无身后的仨木头桩子似的刑警,冷冷的开口:“你们是等本大爷我来给你发年终奖?” “还不带人去警视厅是等着留这过年吗?”迹部难得的冷笑了一声,绮丽的眉眼里透出一股浓浓的嘲讽。 仨警察连忙将夏目夜无拷了起来,刚想带夏目夜无走,就听几步大爷的追责:“本大爷保留追述权利,夏目夜无蓄意杀人,伤害我妻子,回去后我会派律师过来接洽。” 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人的罪刑可不同,迹部这么说了,必定是杀人来审判,那罪刑不是以月计算可是以年计算的。 樱崎鸣至始至终没有插话,只默默的跟在迹部身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顾妃色。 迹部能这么做他感到甚是欣慰,可他到底更担心的还是顾妃色,女儿失而复得,他不求她富贵荣华,只求她幸福安乐。 顾妃色觉得这位痴汉老爸的目光太过炽热,扣着迹部的肩膀,对樱崎鸣说:“这位先生,麻烦别再跟着我们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樱崎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欲言又止,她是他要找的人,他是她的女儿,他不会认错,虽然气质不同了,但那躯壳是他女儿的。 “会留疤吗?”樱崎鸣担忧的问着忍足。 突然提问,还真是让他有点儿难以适应,疤痕肯定是多有会有点儿的。 忍足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告诉他,他怎么也是顾妃色的父亲,顿了顿,扶了扶眼镜以表示自己的专业性:“保养的好的话,不会太明显,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就好……”樱崎鸣高兴的不能自已,手紧紧的抓着忍足的胳膊,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往顾妃色那里瞥。 顾妃色不是没瞅见樱崎鸣那幽怨的小眼神,着实是不太熟悉,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哦,那我去帮小樱请假,小幸,你带我去办理一下手续。”樱崎鸣慌张的握住香里幸嵇的手,要去帮顾妃色请假,他是个文弱书生,没多大能力只能尽可能的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迹部看着樱崎鸣的一系列动作,不知道为何心里一阵恼火,他冷眸一扫,瞥了一眼樱崎鸣身旁的香里幸嵇,眸色低沉。 “学校允许外来人员随便进出?香里,谁给你的权利。”大爷怒火无处可发,香里幸嵇直接被拉出来做了炮灰。 香里幸嵇知道她难逃一劫,在樱叔叔提出想要来学校看一眼顾妃色的时候她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樱叔叔毕竟是顾妃色的父亲,哪怕这个父亲并不强大,哪怕他总是做错事,可他没伤害过顾妃色,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自己能给的全部都给了女儿。 在他为自己生死未明的女儿伤心落泪,担忧女儿在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衣服穿,有没有地方住忧心仲仲,独自吞咽苦水的时候,她们所有人都在瞒着他。 明明她们都知道小樱还活着,可唯独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哪怕顾妃色不再记得自己的父亲,可他的父亲有来看她的权利,也有照顾的义务。 哪怕,现在的顾妃色并不需要父亲的照顾。 香里幸嵇咬碎了牙,打算将一切吞咽在肚里,她想她错就错在不该私自带樱崎鸣过来,她应该提前双方告知,这样会免除许多的尴尬。 她有许多机会来告诉顾妃色,她还有一个父亲,她也有许多机会告诉樱崎鸣小樱还活着。可偏偏,他们都选择了瞒着樱崎鸣,她不告诉他,迹部也不想告诉他,他们都不想顾妃色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可偏偏,最后还是由她来做了这件事。 “很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香里幸嵇屈头,对着顾妃色和迹部深深的鞠了一躬。 迹部想要追责又觉得无可奈何,总归这件事是需要一个人来说的,她说也好,他说也好,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无非是他们的生活将再多一个人。她想以顾妃色的接受能力是能够迅速接受自己还有一个父亲的,只是她不太与人交心,樱崎鸣认女这条路有点坎坷。 “你带他去吧,”迹部非常善解人意,努力的制造两父女相处的机会,“晚上网球部聚餐,带樱君一起。” 迹部到底还是傲娇,顾妃色没承认樱崎鸣是父亲之前他也着实喊不出来岳父大人这个称呼。 一众网球部部员总觉得迹部和这个冒出来的自称是顾妃色父亲的樱崎鸣先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豪气的大爷再次请吃饭,一众人顿时有种吃了迹部的饭,就要有给他守住秘密的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