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当然没真的去抓水母,陈迟只是把他又叫到了楼下,毫无逻辑地胡扯了一会儿,把刚到手的能力翻来覆去测试了个遍。
他也不是什么恶魔,虽然折磨了老哥半天,但最后还是在之前的打车订单里又追加了一笔打赏,就当是花钱雇他来聊天了。
回到家时已是半夜三点,那股兴奋劲已经过去,但陈迟还是坚持复盘了一下刚才测试的结果。
认知扭曲的能力确实很强,但并不是万能的——或者说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不算万能。
这东西本质上就是一个情绪放大器,将一丁点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放大到能够实现的程度,但前提是必须有可能,哪怕只是一点点,这时候就需要通过接触来进行意志入侵。
就像刚才陈迟的口胡,正常人听到“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捉水母吧”只会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但老哥却认真思考了一下。
一是因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他电话,不是朋友就是客人,二是这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下意识放松警惕,三是他确实看过海绵宝宝,对这个称呼很熟悉。
失去戒心的一瞬间,他就中招了,完全被带入了陈迟的节奏,丝毫没注意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但认知扭曲也是有极限的,不能超越底线,比如抓水母这个要求不会违背本能意愿,司机老哥就会同意,若是让他把车钥匙丢水里,他肯定就不干了。
陈迟沉沉地睡去,睡梦中还在不停呢喃。
“学者的能力真好用啊……”
……
漫长的周末终于结束了,昨夜的疲倦让陈迟如名字那样起迟了。
但时间还是很宽裕,去楼下拿了袋包子边走边吃,在打卡时限五分钟前抵达图书馆,优哉游哉地坐到岗位上,开始一天的工作。
由于根本无事可做,他就玩起了手机,难得看了会儿本地的新闻。
清洁工的存在很强,昨夜发生在盈信大厦的事完全没泄露出去。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使徒们在游戏里挣扎求生,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则为了明天的一口饭而忙碌奔波,互不影响,像是在光与暗的交界面擦肩而过。
不过今天并不像平时那么无聊,下午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吴大妈的前夫来找她了。
大家平时对这个阿姨的印象就是人很热情,跟谁的关系都不错,有传言说她是个拆迁户,家里非常有钱,到图书馆打扫只是纯粹不想在家闲着。
直到今天,这个传言被证实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图书馆,当着很多工作人员的面与吴大妈拉拉扯扯,嘴里嚷嚷着拆迁款也属于夫妻财产,他必须要分一部分。
大部分人都在围观,倒不是看热闹,而是吴大妈的前夫太高大了,肉眼观测一米九以上,体重保底二百斤,看起来像是一堵会移动的墙,一般人的身板别说跟他厮打,被推一下都得摔一跟头。
陈迟听了个大概,得知了两人起争执的过程,原来夫妇俩曾经一起开店,后来亏本倒闭,因欠债问题产生了很多矛盾,于是各自带着一儿一女离婚了。
离婚之后大家过的都不好,毕竟债务也跟着分摊了,属于聚是一坨屎,散是漫天稀,但吴大妈的运气很好,从老家继承来的荒废农田忽然拆迁,按面积分了一大笔巨款,一下子还清了做生意时欠下的债,还把儿子送出国留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