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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家家,即扮家家酒。据说是在小女生中很流行的[大型家庭伦理游戏](1)。    阿尔托莉雅完全不知道这种游戏的存在,于是沦为了众人眼中[没有童年的可怜孩子],地位与丹麦那位卖火柴的小女孩相当。幸好,阿尔托莉雅不认识卖火柴的小女孩。    “呜哇!莉雅!”珀尔背着小书包扑到阿尔托莉雅身上,两手一紧抱住了她,“香香的柠檬味…好喜欢呀!”    “等等,珀尔,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三个家伙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黛西一把揪过珀尔毛茸茸的睡衣兔子帽,眉心仿佛捆绑了无数怨念般散发出[黑气]。    黛西的黑名单如下:    --Top.One.从一年级开始就关系不大好的迹部景吾。  --Top.Two.从今天在音乐班开始看不顺眼的浅川遥。    第三位还没出现。    留着红色碎发的小少年顶着黛西充斥着杀意的目光,努力欢快地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悠木折…也……呜哇啊啊啊啊!”    三个男生汗颜地盯着一把举起木桌的黛西--你是怪力女么!    “黛西,太失礼了。把桌子放下来。”    阿尔托莉雅捏了捏黛西的脸蛋。    黛西气呼呼地放下桌子,瞪向珀尔,“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呃,简单来说就是--浅川遥不想看动画片,让后叫上了俩哥们儿。”    “小景可是你要求的哦。”浅川遥弯起嘴角,十分友好地提醒着。    黛西再一次敏锐地[真相]了。    “行了,你们有什么计划,说出来让本大爷参考一下。”迹部景吾曲起一条腿,两手撑地,动作悠闲随意。    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没有。”    黛西紧抱着闺蜜的胳膊:“没有。”    珀尔忙着吃薯片:“嗯吾(没有)。”    浅川遥保持微笑:“没有呢。”      从女生堆里钻出来的悠木折也:“迹部,我们去玩扮家家酒吧!”    “啊嗯?”迹部景吾一脸[你这家伙一点也不华丽]式的嫌弃表情,“……你头上的帽子是怎么回事。”    “我抽签抽到[小儿子]的角色了。”悠木折也羞涩地笑着,“哈哈,不知道谁会演妈妈这个角色,真叫人期待!”    “吼吼吼!我也参加!我叫珀尔·米卡利斯,隔壁B班的!”    黛西挑衅地盯着迹部景吾,“我们都决定玩这个游戏,大少爷你要是不敢玩…”    “嘁,本大爷无所畏惧。”完全被挑衅了的迹部景吾站了起来。    “既然这样我也参加。”来自浅川遥的回应。    --总之,女孩子们很高兴加入了三个小帅哥。    此时此刻,迹部景吾正嘴角抽筋般,盯着抽签条上歪歪斜斜的英文单词。    --[父亲大人]的角色,很好。本来是很好。可是前一秒阿尔托莉雅才把写着[Mother]的签条还给那个作为东道主的中国姑娘。    “没办法,我会努力扮演好[母亲]这一角色。”    “我竟然是看门的那啥……”黛西的怨念颇深。    “没关系啦,就算是狗狗也是上等的--贵宾犬。”    珀尔遭到黛西火力全开的眼神暴力。    “没有人会把贵宾犬当作看门狗吧,我觉得米德尔顿更适合藏獒--又凶力气又大。”    “你说啥…”黛西陷入[视觉暴走]模式。    浅川遥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是,对不起。”    中国姑娘清了清嗓子,“我是写剧本和负责旁白的,我叫汪珍妮,你们叫我珍妮就好。”    分配好剧本的众演员:……    难以言喻的沉默。    ◇◇◇    “准备好了吗,摄影师和灯光!”    “是的长官,准备就绪!”    所以说真的有工作人员--虽然是童工。    旁白(+BGM):今天是晴朗的一天,妈妈正在打扫地板。    拿着真·吸尘器的阿尔托莉雅敷衍地动了几下机器,单手叉腰,“老公,你不去求职所那边吗?”    假·爸爸迹部景吾颓废地用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看电视,“今天太冷了。”    --所以本大爷怎么可以演这种社会废柴(▼皿▼#)    板着扑克脸的阿尔托莉雅摊了摊左手,“现在世道不好,就算薪水有点低也不能要求太多。”    迹部景吾颓废地翻了个身,脸朝地趴在毛毯上。    “拜托你也管管遥一下好吗。”    跟假·老爸一样颓废的假·大儿子浅川遥从地板上站起来,眼神一横,转过身去,“妈妈,我决定要离家出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觉得我无法达到妈妈的要求,考不上公务员的职位。而且我一点也不适合那种稳定踏实的生活。”    “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去当一名篮球选手。我要去美国的NBA,我要学习真正的打篮球技巧!”    “什么--美国?”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哥哥!为了梦想在闪闪发光!为了梦想而拿青春当赌注!”悠木折也崇拜地道。    假·妈妈阿尔托莉雅苦恼地看着两个闪闪发光的假·儿子,看向假·老公迹部景吾,“老公,你快说说他们啊。”    “无所谓,有梦想是好事啊。”    旁白:爸爸的颓废激怒了妈妈。    阿尔托莉雅沉默地拔下呆毛,瞬间黑化,“你在说什么啊…说到底,你只领这么一点点薪水,叫我怎么维持一个家庭呢。”    几乎崩溃的迹部大少爷:“我有什么办法,现在的经济一点也不景气,没有办法改善。”    “我不想听这种没出息的话!我要回娘家,你自己看着办!”    “不,我求求你不要走!”迹部景吾扑过去抱住阿尔托莉雅的胳膊,捂面掩泣,“不要走不要走!”    --所以本大爷快到极限了(▼皿▼#)    旁白:爸爸终于振奋起来找到了一份好工作。某一天,大儿子的补习老师来了。    恢复正常状态的阿尔托莉雅走过去开门,“您好。”    韩允熙少年有些吃惊地看着[女主人]:“你是…”    “好久不见了呀。”    “我听说你结婚了,没想到你在这座城市。”    “阿尔托莉雅!”迹部景吾走到门口,愤怒地瞪着韩允熙,“我记得你是阿尔托莉雅的前男友,你们俩竟然到现在还在交往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离婚吧!”    “哈?”    “老实说…”    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黛西扯下发带亲昵地依偎着男生,“就是这样。”    “我记得你是我先生的秘书米德尔顿小姐。原来如此,你这渣男,出轨了啊。”    --所以本大爷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糟糕的台词(▼皿▼#)    “很抱歉,米德尔顿,其实我真正爱的是米卡利斯--我的第二秘书,我决定和她结婚。”    “不不不,经理,这怎么行呢?”珀尔满脸通红。    “珀尔·米卡利斯!”汪珍妮快速抹好口红上战场,“你都有我了,竟然还跟这种男人有一腿!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不是的,珍妮,你听我解释啊!”    “已经太晚了!我们分手吧!”    “不!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百合!”    众人内心:百合是啥?    被经理抛弃的黛西:“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可以!我受不了了!我要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家!”    “哥哥我跟你一起!”    阿尔托莉雅和迹部景吾立即冲到[孩子]面前。    “你们要离开这个家?那你们能去哪里?”    “就是啊!”    “我要去追求我的篮球梦!”    “爸比妈咪,我决定追随哥哥的脚步!”    现场一片混乱。    阿尔托莉雅在暖气中凌乱了。    --再也不想玩这种游戏了,绝对。(2)    ◇◇◇◇    两年后的十二月份。    每到冬天,就会让人想起两年前第一次玩的[大型家庭伦理游戏]。    ◇◇◇◇    “圣诞节到喽,我们来提前庆祝吧!”严厉的班主任一改常态,抱着一整个纸箱的装饰物走进教室。学生们一阵欢呼雀跃,鼓掌声如同海浪翻滚而来。    明天是圣诞假期(3)的始日,学校特意为此举办了庆祝活动。每个班都分到一株未装饰的圣诞树,每个学生都收到了一份来自校长艾伦先生的礼物。    阿尔托莉雅收到的礼物除了写了一句[Merry Christmas,Miss Artoria❤]的贺卡,还有一盒精致的礼装圣诞苹果(内含苹果和一条苹果状坠链,一只狮子布偶)(4),她对挂在木质礼盒上的心锁十分感兴趣。看到狮子布偶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闪闪发光。    迹部景吾对占了大半个桌子的礼物盒默默翻了个白眼,“每年的礼物盒都这么大,本大爷搬回去还得花力气。”当然,只有命令的力气。    “今天装饰完圣诞树和教室你们就可以回家,到了晚上再来学校玩。”班主任笑眯眯的样子像极了坐在雪橇上的圣诞老人,“记得要穿上周大家一起买的衣服哦!”    “是!”    晚上七点钟的六年A组--整个班都是[动物]。    阿尔托莉雅是[狮子王后],此刻浑身散发着名为幸福的光芒。[狮子王后]的同桌是一只戴了王冠的[狮子王]。迹部景吾原本极度失衡的心理天平因此得以矫正。虽然是狮子,但好歹是森林之王,从某种程度上完全符合迹部景吾的形象与作风。    更何况--    他的同桌可是他的[王后]啊。迹部景吾为此感到满足。    “迹部,我跟你换。”    扭头看到黛西·米德尔顿那张泛滥着怨念的脸,迹部景吾顿时被吓了一跳,“你离本大爷远点!”    “莉雅是我的,为什么你这家伙成了狮子王(怒火)!”    迹部景吾单手托腮挑衅地笑道:“本大爷才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你顶多算个侍从。”    黛西举起挂在胸前的相机对着迹部景吾的正脸[咔嚓]一照,撂下狠话:“今后你一定会为今日的愚蠢而悔恨不已,迹部景吾。”然后切换了表情扑向阿尔托莉雅开始无穷尽的控诉。    迹部景吾懒得跟这位[阿尔托莉雅的第一骑士]计较,但内心对她的作风极其嫌弃。用口头禅来解释那就是[太不华丽了啊嗯]。他打开手机和到国外出差的父母发了一条祝福语,完全没料到方才的照片会成为他究其一生最大的[黑历史]。    关上灯光,点开圣诞灯,整个教室又变得明晃晃。    “狮子夫妻快过来切蛋糕啊!”围在讲桌前的同学们催促地朝[狮子王]和[狮子王后]挥了挥手,“不然你们就不要吃啦!”    “啊嗯,真是一群不华丽的家伙啊。”    切蛋糕是二人同用一把刀。阿尔托莉雅握住刀子时才察觉道不对劲:“两个人共用一把刀子太没效率了。”    教室里登时一片沉默。迹部景吾更是嘴角抽搐。黛西举起相机[咔嚓]又是一张[黑历史]。    “没办法的吧,因为你们是[狮子夫妻]啊。”汪珍妮的眼神放着Romantically激光。    “噢,原来如此。”阿尔托莉雅一脸不知名的[恍然大悟]。    迹部景吾认为:女孩子的性格里若是参上了[迟钝]二字,一定会苦了陪伴她一生的男人。    三层大蛋糕顺利分完,帕森牌红装骑士推门进来欢快地道:“圣诞老人来送礼物喽!”    “呜哇!帕森老师!你今年超帅的啊!”    “哼哼我就说吧!我很帅的,待会儿分礼物的时候更帅!”    帕森老师打开鼓鼓的圣诞袋。    “乔治和华特是遥控赛车--双胞胎版的!”    “其实是帕森老师你嫌麻烦吧,不过谢谢老师啦!”    “呃啊啊啊!老师你怎么带过来一头狮子!”    “哦哦,那是我一个埃及的朋友从送的,我记得阿尔托莉雅很喜欢狮子,所以是老师特意送给你的圣诞节Special大礼包哦!”    几乎全班都在吐槽这老师的思维奇葩,居然给小孩子送小狮子当圣诞礼物。    “我很喜欢这孩子。”阿尔托莉雅幸福地把小狮子抱在怀里,惹得同学们一阵惊悚。小狮子伸出舌头在她脸蛋上舔了一下,温顺极了。    女生们对这种可爱且毫无杀伤力的小动物压根儿不存在什么抵抗力,见阿尔托莉雅用手指顺着小狮子的毛,竟一下子被蛊惑住,也忍不住想试一试。    “喂,狮子王先生,你孩子在那儿不去看看吗?”拍了十多张[莉雅圣诞纪念照]的黛西幽灵一样飘到身后,偷偷地嘲笑着,“莉雅说她超喜欢那孩子的哟。”    迹部景吾二话不说往女生脑门上就是一弹。    黛西愣了几秒后尖叫着逃开了,反应激烈:“你你你你、你这个大笨蛋!”    迹部景吾无语地看着黛西脚底抹油般冲出教室,偏身看向阿尔托莉雅那边--一只小狮子近在咫尺,他高冷地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正在打哈欠的小狮子吓跑了形象。    阿尔托莉雅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想抱一下吗,他们说你是爸爸呀。”    “呃?”迹部景吾瞪了瞎说话的男生们一眼,伸出手接过小狮子,傲气地一撩头发,“抱就抱,本大爷可是王中之王。”    ◇◇◇◇    黛西恼火地在走廊上晃悠。    每个班都在办派对,圣诞歌不停循环。因为墙壁的材料隔音较好所以走廊上也挺安静。    黛西一边在心里画圈圈诅咒着某位大爷一边走向走廊的尽头。    走廊的拐角处放置着一台自动贩卖机。    韩允熙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喝着可乐,听到女生的惨叫声过去一看,黛西正抱着腿连连喊痛。他压了压帽沿,“喂,你没事吧?”    “啊,我还在想你人跑哪儿去了--班上就你一个不在,而且你还没穿布偶衣服!”黛西指控般的语气让韩允熙整个人抖了抖。    他转身回到自动贩卖机前,“蠢死了,我才不穿那种衣服。”    “你也太没有集体概念了。”黛西揉了揉小腿走过去,“那你在这里干嘛?”    “没看到吗,当然是在喝饮料。”    “话说--这不是自动贩卖机么!”    韩允熙用母亲看刘在石(5)的目光看着对自动贩卖机犯花痴的班花,一时语塞。    ◇◇◇◇    [狮子夫妇]和真·幼狮合照了一张。    [狮子王后]和真·王之骑士合照了一张。    ◇◇◇◇    在学校疯了两个小时后,有关人员背上行李前往迹部白宫参加第二轮非正式Party。    “太狡猾了!你们班竟然穿了这么可爱的衣服!”珀尔撑墙痛哭,“我们B班搞得跟婚礼现场似的,为什么班主任会是个奔三的女人!为什么我们要庆祝她终于订婚的喜事儿!”    浅川遥笑眯眯地道:“这种话要是被老师听到,你的假期就会变得像地狱一样精彩哦。”    “莉雅,下次不要跟迹部大坏蛋照相嘛。他竟敢用手指弹我的额头--”黛西抱着闺蜜的手臂撒娇,“以后嫁给我就好啦。”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嫌弃道:“你这家伙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要你管,哼。”    “本大爷也不想理你。”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阿尔托莉雅事不关己地吃着Cupcake。    小狮子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吃着烤熟的鸡肉。    浅川遥勾起笑,走过去逗弄小狮子,“这个小家伙好可爱。”    “它叫Saber Lion。”阿尔托莉雅摸了摸小狮子的脑袋。    浅川遥纠结地翻译着英文,“呃--真是有特色的名字…”    “过奖。”    阿尔托莉雅毫不在意地接受了这一[勉强的夸奖]。    浅川遥抬眸看向女生碧色的眼眸。    那真是--    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眼睛。    “走了,本大爷还有礼物要送你。”    浅川遥一愣,回过神打趣着死党:“什么嘛,小景,只送给可爱的女生而不送我们吗?”    嗅到[危险气息]的黛西飞奔过来,怒视[迹部大坏蛋],“我警告你啊,现在、立刻、放开我的--”    “啊嗯,什么你的?”迹部景吾抬手打了个响指,“桦地!”    黛西明白了何为恐惧--在被高大男生举起来的那一刻,她的脸色惨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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