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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二零一五年四月二十四号,星期五。    迹部景吾向学校请了一天假--这就是他昨夜所言的「假日」。(1)    ◆◆◆◆◆◆    星期五的傍晚。天空铺满霞光,海风清冽。阿尔托莉雅回到神奈川的真田宅邸。    庭院里安静得只余下快要像腊一样融化的霞红,她合上木门,转身看到两名衣着正式的老人家从后院的方向闲步走出。她微微颔首,生疏而礼貌地问好。    “哦…是阿尔托莉雅吧。”真田玄右卫门严肃的面庞上浮现笑意,“你好。”老人家伸出手与之简单交握。    阿尔托莉雅拉开榻榻米房间的门。    “Bonjour!”(2)    往后退去赤脚踩到柔软的草地,阿尔托莉雅抬眸瞪向从房间里冒出的年轻男子。黑色碎发和洁白的肤色,身着休闲西装--陌生人。她的眼里充满了不悦。至少每个人都会为陌生人擅入自己的房间而气愤。    “抱歉抱歉,我是真田裕一郎,弦一郎和凛的大哥。莉雅,初次见面。”    对方露出和善的微笑。阿尔托莉雅眼中的恼火有所缓和,站上木廊与其握手。她的表情依然有些僵硬,“你好。”    ◆◆◆◆◆◆    星期一的早晨,搭坐真田裕一郎的车子前往学校。车子里飘着樱花香型的香水味,但总是留有余地地让人感觉到一股清爽。真田凛因为起晚了而在车上解决早餐,真田弦一郎黑着脸训斥着妹妹,阿尔托莉雅在副驾座上看着愈来愈近的立海大校园围墙。    “弦一郎,网球部部活结束后打个电话。傍晚直接去公园赏花,记得叫上那些小伙伴。”真田裕一郎一边说着一边在耳边作着电话手势,俊秀的面容因此添了几分俏皮。    “是,麻烦您了,大哥。”真田弦一郎看着车子倒退几米而后掉头驶远,压了压帽沿,转身走向立海大校门口。    今天负责登记违反校规学生名字的任务落在同担任「风纪委员」一职的女生肩上。那名女生留着利落的短发,带黑框眼镜,表情严肃而本人亦是十分的严谨。    立海大的风纪委员基本都是像真田弦一郎这样不苟言笑的存在,立海大的校风因为风纪委员们的强烈存在感而显得更加严谨。    当然也有一些学生总是屡教不改,或慌慌张张或大摇大摆地走进校门,顶着一头凌乱的发,像是刚从美国庄园的鸡窝里刚爬出来--比如立海大网球部的切原赤也。    “啊啊啊幸好今天不是副部长!”切原赤也急急忙忙地在登记簿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学姐请你这次再帮我瞒一下真田副部长吧!”笔刚放下,他当即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拜托着女生。    --这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    课间时间。    阿尔托莉雅有些无聊地在本子上画画。自从小学时把迹部景吾画成「丑八怪」后,除了美术课她几乎没再动过笔。    时间追溯到半年前,阿尔托莉雅遇见了拥有浅金色长发的灵魂漫画画手,姓椎名,名字也如其人「真白」。    椎名真白画出的漫画人物让阿尔托莉雅赞不绝口。虽然不习惯英国学校的素描画教程,却对日本漫画产生一种亲和的好感。这中间椎名真白也出了一份力。    但是--果然还是惨不忍睹吧。用拿剑的手握笔想要画出温柔的事物,对阿尔托莉雅而言具有相当大的难度。就像勇敢的飞行员退役后在田间劳作般,明明很想做好这件事,手却总是不听使唤偏离了方向。    她本质上是个热血沸腾的人。    阿尔托莉雅正在本子上兀自瞎折腾,脑子里一团浆糊……或者说实在太过专注,以至于丝毫没顾及到教室后方的动静。    教室在半分钟内几乎清空。阿尔托莉雅用手拂去纸页上的橡皮擦屑,扭头想请教一下幸村精市关于脸型的画法,“诶?”    她的眼里充满了疑问。    --这注定是个不普通的下午。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前堵了一大片学生。门被紧紧关着,真田凛不耐烦地转着门把手,“该死的…冰帝的学生怎么会跑过来这里。”    “凛,请让一下。”阿尔托莉雅抓住真田凛的手臂往旁边轻轻推去,抬起右脚往门上一踹,轰的一声使地板轻微震动着。    洗手间里穿冰帝制服的女生惊讶地上下打量站在门口的金发少女。    在冰帝早就传遍了的迹部景吾的准未婚妻,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天生自带七分正气,不用过多的言语来表达,她是个闪耀如学生会委员长的人。从碧色瞳孔里透出的锋芒令她们寒颤了一瞬,此后竟是一阵接一阵的不安--    令人不由得畏惧着沉默的存在感。    阿尔托莉雅微微瞪大眼睛:“珀尔?”    “好久不见了哟。”把卷发拉直了的女生放下环起的双臂,抹了口红的嘴唇弯起笑意,刺目得像白墙上的红豆,“莉雅,这次来立海大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至于那个女生,只是顺道收拾一下没什么好在意的。”    阿尔托莉雅冷淡地挡开珀尔的手,似乎极度反感对方的触碰。仿佛凝成结冰的湖面,碧眸注视着女生微笑的面庞--这一定是目前为止最糟糕的事了。阿尔托莉雅往洗手间里扫了一眼,那些女生放下拖把和水桶,走到珀尔身边来。    “你想被撤掉吗。”  “不,我转学到了冰帝。交换生的工作太累人了。”  “既然如此,就请你为此事负责。来这里搞破坏,不可能让你全身而退。”  “还是老样子的正义感十足呢,风纪委员。”    阿尔托莉雅与珀尔正在冷漠地对峙着,互不相让,气势强大到周边的空气都仿佛因此停止了无规律流动。此时--    真田凛推开珀尔,“别挡在这里。”听起来很火大的样子。    阿尔托莉雅才记起浑身湿透了的受害女生。    “真够麻烦的,雨宫然。”真田凛拉起坐在地板上的雨宫然,“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你也不愿意被幸村看到这副狼狈样吧。”    “什么啊……又拿精市哥哥说事。”    雨宫然讽刺地勾起一抹笑,“精市哥哥也老是把你挂在嘴边,真是烦死人了,真田凛…我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看笑话。”    下午最后一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看热闹的学生全部赶回班级。楼道空荡。幸村精市从实验楼回到班级时,恰巧错过了铃声,他歉意地冲老师微微点了点头,走进教室。    ◆◆◆◆◆◆    雨宫然选择息事宁人,拒绝了幸村精市送她回家。身体浸在热水里,她抬头望着昏黄的灯光喃喃自语,“其实你的愤怒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期待的意义了啊……”    ◆◆◆◆◆◆    真田凛硬拉着幸村精市去了公园。    四月下旬,樱花隔着灯笼橘黄的光晕泛起星色,透过枝丫间的缝隙可望见夜空闪烁的星星。或许是都想要抓住樱花盛放的最后时光,公园里摆起了整齐的小摊,热闹极了。    真田凛握着幸村精市的手腕,“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散心,毕竟雨宫一脸的「精市哥哥你让我好伤心所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她嫌弃地看向幸村精市,后者显得有些无奈,“回去的时候再跟她聊一聊吧。”    幸村精市随真田凛前往野餐的地点。    令人既惊讶又很想保持沉默的状况。    三颗凑在一起谈论甜品哪家强的脑袋,以及被冷落而有些不高兴的迹部景吾--所以为什么冰帝的家伙们也在?    幸村精市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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