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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迹部,你觉得忍足怎么样」  「忍足--你是指哪个忍足」    「忍足侑士」  「哪一方面」    「你们是基友吗」    合宿最后一日的早晨,迹部景吾差点不文雅地撕了手中的莎士比亚集,更险些弄倒了桌上热腾腾的咖啡。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头顶翘着一根呆毛并且面容可爱的少女正在用「不谙世事」的困惑眼神肆意凌迟着他。    迹部景吾猛然想起上学期某个向他告白被惨拒却依旧乐颠颠的女生,跑开时甩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请你们一定要幸福哦。现在想想当时学校里的学生根本不认得阿尔托莉雅,所以当时那个「你们」到底指的谁--答案显而易见,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    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他绝不能让自己种的「白菜」被「猪」给拱了。一想到腐女们暧昧不清的注视就浑身颤栗。阿尔托莉雅还不如「蠢」一点的好,加上表情整个一「蠢萌姑娘」让他整日念念不忘。更何况他也无法想像阿尔托莉雅会从正常人堕落成可恨的「外星人」。    于是迹部景吾义正严词地否认了。阿尔托莉雅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怪异进而又是恍然大悟,准备跑出门时被敏锐的少年一把拽了回去。窗外阳光灿若琉璃。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际,微微吐露气息而音色性感如冗长的深夜,他嘴唇贴在她耳畔像在挠痒。    “迹部?”阿尔托莉雅偏头躲开有些抵触的触碰,只听他咬牙切齿:“谁教你的,啊嗯?”    “没人教我。”    实诚的回答让迹部景吾内心一阵「绞痛」,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么--也不知他原本「蠢萌蠢萌」的莉雅跑哪个外星球种地去了。这世界果然最恐怖不过「腐女」。    迹部景吾转过女生削瘦的肩膀,目光坚定道:“你信我。我是「直男」,对男人没兴趣。”    奈何阿尔托莉雅一脸「没听懂,请翻译」的天真模样。他抬手扶住额面,“我竟然会急于解释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再度看向阿尔托莉雅却见她已悄然走向门口,他迈开长腿上前几步伸手拽住她衬衫的后领,“总之本大爷只对你感兴趣。”    --阿尔托莉雅摊上事儿了。    离开房间前迹部景吾解了她盘发的蓝色丝带,打开抽屉里的白色礼盒拿出一条白色蝴蝶丝带为她扎了个马尾辫。只是换个发型就褪去了不少「庄重肃穆」的骑士王色彩。阿尔托莉雅看着他把蓝丝带收进盒子,想开口询问什么却碍于揣摩语言的过程太过繁琐便只好作罢。    「迹部,你在逃避什么」  「看来本大爷的证据不够充分啊嗯」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请站着别动--我先走了」    回到东京后,不管是否迟到忍足侑士的训练量都是其他正式队员的两倍,面对整日对着手表哀号不停的忍足侑士,迹部景吾美其名曰「领导的特殊关照」。于是凤长太郎时常看着忍足侑士绕着学校跑步,一开始还困惑不已到最后就成了「习以为常」。单纯地以为,毕竟迹部前辈是个好部长,这样做一定是为了网球部着想。    直到冥户亮一脸懵逼地从地上捡起一本「心跳☆冰帝同人周刊」。    网球部顿时整个炸开了锅。向日岳人吃惊佩服于文学社女生们精炼的文笔和露骨的描写,不禁怀疑起这群脑回路诡异的「非人哉生物」是否真的在修学旅行时偷窥过迹部景吾的身材。日吉若彻彻底底放弃了「以下犯上」的想法,在榊监督抵达混乱的现场前迅速溜到角落兀自挥拍。    了解到真相的忍足侑士直呼冤枉表示「臣妾虽然时常调戏小景但当真不知此事」。迹部景吾环着双臂站在高处,被茂盛的杉木衬得格外高远的天空披着浅金色霓裳,他身影笼进霞色临至前的朦胧光色中而眼角下泪痣天生带起不言的贵族式优雅。他俯视着满头大汗的部员们,当中不出所料包括「躺着也中枪」的忍足侑士。    竹宫真璃得知此事后不禁笑得开怀:“你们怎么现在才知道啊!”笑意垂落眼底她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忍笑瞧一眼臭脸的迹部景吾,挽住崩溃中的忍足侑士,“小事啦小事。”    “我是直男,他也是。”忍足侑士作着苍白的解释,放空眼神望着街道尽头。此时迹部景吾已经坐着私家车扬长而去。他又补充道:“否则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脑子里一团浆糊甚至没听清楚竹宫真璃讲了什么。长风轰鸣作响,他的双眼逐渐聚焦,“你…再说一遍。”    夏季的夜晚。阿尔托莉雅坐在木廊上喝冰饮纳凉,真田凛靠着门框玩手机,真田佐助在草地上认真捣鼓着紫罗兰的种子并在种子入土时许下小小的愿望。    彩霞早已退场,星辰点缀着清澈的藏蓝色席卷而来,似乎有流星划过天际但就连真田佐助都不带任何冲动的喜悦。那颗转瞬即逝的星芒也不过是匆匆过客,于此无人在意。阿尔托莉雅抬眸望着遥远星空,忽然怀念起「不列颠的夜晚」。王与骑士们的微笑、交谈,碧绿的树丛,明媚的星光和美丽的湖畔。这大概是她命里最遗憾的「过往」了。    而那些终将到来的「过客」与「过往」又岂止这些。    她闭上眼,有清风拂过面颊,置于身旁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片刻的沉默后,电话那一端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男音。不是迹部景吾,而是忍足侑士。讶异于来电原因,阿尔托莉雅听着忍足侑士的叹息,沉默接踵而至,她问道:“你在哪里。”    有些混乱的地下酒吧。阿尔托莉雅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差点被误认成来约架的,但这极不贴切是因为她整齐的衬衫蓝裙学生装,加之眉间自带七分正气,腰佩一把竹剑,一时间竟然震住了不少来来往往的客人。    “等一下,美女,喝一杯如何?”    阿尔托莉雅沉下脸仍旧目视前方。    “哈!来这里就别装正派了!”    视野模糊间忍足侑士不知哪来的力气,起身大步朝发生争执的地方,二话不说给了欲上前抓住女生手腕的不良少年一拳,而后揽过她的肩往外走去。阿尔托莉雅回头时正好看到几名少年摔碎了酒瓶跟上来,当中混杂着一名少女。那少女的面容被浓烈的妆覆盖住原貌,她却觉得有些熟悉。    “--住手。”她嘴唇微微颤动吐露不出片语。    逼近凌晨,迹部景吾从未想过会在这个时间段前往警察局。随行的管家先生一路跟菩萨似的瞎念叨着,他有些烦躁地望着窗外由路灯照亮的街道和敞亮的便利商店。一辆救护车与劳莱斯擦肩而过,他还不知道里面躺着倒霉的好友。    阿尔托莉雅摸摸贴在脸上的创可贴,听着警察恼火地训斥不良少年:“又是你们这些成天不学好的家伙!”看来那些家伙是这里的常客,一个个都低眉顺眼的模样,不见一点嚣张。    --那个大叔看起来很恐怖。相较之下问她话的警察小姐真是太温柔了。    “是你打的他们?”    “是的。很抱歉增加了您的工作量。”    “这倒没什么,不学好的小孩子确实该教训。”    “阿尔托莉雅。”    迹部景吾没想到会有人比自己捷足先登,阿尔托莉雅同样没想到等来的竟会是本应在纽约城深造音乐的摩根勒菲。    依照年龄计算摩根勒菲正值十八岁的好年华,即将从音乐学院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音乐家。她金发妩媚,五官是冷漠的精致,修长的身材被薄风衣包裹着,白皙的手指勾着一副墨镜。这女人本就是一颗水钻,璀璨夸张的着色几乎完全盖过室内的灯光。    阿尔托莉雅皱起眉心,神情僵硬。    “父亲让我来日本看着你一段时间,在我离开日本前你跟我一起住。迹部家的,阿尔托莉雅劳烦你照顾了。”摩根勒菲朝迹部景吾微微颔首,后者也僵硬而礼貌地回应。她随后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好好教你如何当一名贵族。现在,跟我走。”    --阿尔托莉雅摊上一件更大的事儿了。    ◇◇◇◇◇◇◇◇◇◇◇    立海大的交换生销声匿迹了近乎一个月。当交换生再度出现在校园内时,上至学长学姐下至学弟学妹都疯狂了。    无人知晓阿尔托莉雅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至少这样的「改变」不是区区二字足以形容的。应该说,脱胎换骨。    真田凛正在奋笔疾书,听得教室里一阵惊呼抬起眼眸望向来者--黑色水笔「啪嗒」掉到了桌面上。就连刚刚出院的幸村精市也露出了愕然的神情,“莉雅?”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金发少女露出的温柔笑意几乎卷起了屋顶。    幸村精市真的很想问问她是否受到了什么「精神创伤」,比如…零食被文太抢了之类的。    --八月份,立海大迎来盛大的海原祭。    桃城武大大咧咧拉着越前龙马进了立海大大门,兴奋雀跃得四周张望,“呜呼!好热闹啊,海原祭!章鱼丸子、炒面、土豆…话说之前就听说过了!呐,越前,你要哪个?”    墨绿色碎发少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恹恹道:“哪个都行。”    “我说你啊!都到这里了还沉闷个什么劲啊!这可是祭典啊!要好好享受才行!”    “我不是被阿桃前辈你硬拉来这里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真田前辈可是特意给我们送来邀请函的啊!我本来也有事来不了的,但还是来了啊!”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前辈你已经完全兴奋起来了啊。”    桃城武正欲开口,一道温和甚于清风的女声插了进来:“此言无错,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请让我招待吧。桃城先生,以及越前先生。”    彼时桃城武和越前龙马是真的把「假象」当作「真景」了。    女生身材娇小,拥有浅金色的金沙般的披肩发,戴着一顶白色圆帽,全身洁白,衣领设计成孩子气的「彼得潘领」。细细打量女生的衣着会发现她每一个局部都挑不出任何差错。    自小在美国生活的越前龙马偶尔也会见到上流社会的英伦淑女,精致唯美,正如眼前人。    “我叫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请多指教。”    “莉雅,你在这里啊!”    又一个女生跑了过来,桃城武娴熟地与对方打招呼:“凛!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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