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既到了京城,又是在王侯府邸,再穿着先前的朴素衣衫确实不妥,也有些失礼,那便接受梁崇治的好意吧。
左右梁崇治和勤王还能为这小看了他不成?
速度沐浴吃饭,又早早赶走要给守夜的婢女,贾赦贴上上回还没用完时效的隐身符,偷摸着从窗口钻出,转身又将窗户掩上,留一道小缝儿透气后便往中轴线上的大院子摸去。
今日虽是贾赦头一回儿等勤王府的门,但古代府邸的布局大差不差,中轴线上的第一个大院子指定是家主的院子,亦或书房;第二个大院子则是当家主母的屋;第三个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屋;左边的第一个大院子一般是嫡长子的屋。
贾赦自个儿就是公侯子弟,贾源贾代善两代荣国公在世时,荣国府便就是这样的布局。
事实证明,贾赦估料的不错,尽可能往中轴线走没多久,一栋占地极大的院子便出现在了眼前,再放开五感去听,果真听着了梁崇治和康石平的说话声,以及梁崇治那一声声“父王”。
进了重华院,贾赦低头看了看胸前墨迹尚且还算深刻的黄符,接着越过站在院里和廊下警戒的一众人,悄声上了阶梯,顾自站在窗口偷看偷听。
如今正值寒冬,书房里烧了好几燎炉炭,未免中了炭毒窗口留来透风的缝儿就大了些,正好能叫贾赦无需佝偻身子,探头探脑,也能完整清楚的将室内的情况览入眼中。
贾赦听了一会儿里头的谈话,暗自为自己手脚快而庆幸起来。
许是勤王下衙晚,再加上吃饭洗漱,安排土豆上贡事宜,屋内三人的谈话这才刚开始没多会儿。
勤王道:“康二,你同詹阳瑜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来说说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是。”
康石平斟酌了下言辞,道:“属下曾派人悄悄去打探过詹阳瑜的老师同窗和族人村民,虽褒贬不一,但终究是赞赏他的人居多。总结下来,詹阳瑜这人文武双全,对外谦和有礼,善良大方,对内孝顺友悌之余也不乏主见,很有自己的想法。府学的教授说他是个没甚野心的,文章里字里行间都透着松散之意,不是个能努力上进的。”
勤王沉吟了一会儿,看向梁崇治,“你呢,说说看。”
梁崇治缓缓道:“我觉着詹阳瑜是个头脑简单的纯粹人儿。”
“怎么说?”勤王好奇道。
梁崇治道:“从他的一言一行来看,我觉着他虽是个聪明的,文武都不落,但于阴谋诡计和政务上却是单纯了许多。再一个,就像良承说得,他就是个偏安一隅的性子,所求不大。”
话落,梁崇治又追加道:“不过,他到是挺看重他的父母家人的,若有需要,想来他也能为我们冲锋陷阵。尤其他那一身武艺,我们若是不善加利用,着实是可惜了。”
勤王若有所思道:“他们的师门你可打听出来了?”
说到这儿,梁崇治颓丧的摇了摇头,沮丧道:“尚未。每每提到师门,提到她的师傅,叶姑娘都总会故作而言他。”
“找个时机,我灌醉她再问问。”梁崇治嘟囔道。
静谧的屋里也就三人,梁崇治的嘟囔声格外明显,勤王听了不禁眉头轻蹙,道:“那倒不必,来日方长,等她进门了你再慢慢问她便是。”
“她那样的人才,你若激怒了她岂不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