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总督虽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权势威赫,但荣国府不仅一门两公,更是父子双公,贾代善更是当今的伴读、心腹亲信,战功卓越不说,现下还任京营节度使,拱卫京城,实打实的权倾朝野,自不是郝总督可比拟的。
而贾赦如今虽无官无爵无功名,但贾赦的字乃是恩候。
这样的字,又是配在权贵勋爵之家,除了皇帝没人敢给予,其中深意,其中贵重,自不必言说。
是以,当郝总督和陈太太知道贾赦要不远千里过来探望的时候,多少也是心虚的。
荣国府把好好的闺女嫁过来,结果在自个儿家里又是不得丈夫喜爱,又是被小妾迫害流产,成婚四五年未有一子,反倒是膝下多了一庶长子,房里有了两个六甲孕妇。
不论是贾颖这个嫡妻小产,还是未有嫡子先有庶长子,桩桩件件说起来都是郝家理亏,是郝家亏待了人家好姑娘。
思及此,郝总督对待贾赦的态度又好上了几分,言行举止神态表情无不慈爱关切,从贾代善慰问到贾瑚贾琏,郝忠群等人见状,待贾赦的态度亦热情客气了几分。
寒暄半个多时辰后,贾赦在郝忠群的带领下进了内院,前去拜见陈太太。
看着贾赦远去的背影,郝总督陷入了沉思,其嫡长子郝建华见状,疑惑道:“父亲,是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郝总督蹙眉瞥了郝建华一眼,考验道:“你就没瞧出点什么来?”
郝建华听郝总督这般语气,索性沉下心来思索,许久,沉吟道:“贾家好谋算啊,这般麒麟子竟也舍得埋没,叫他名声那般不堪。”
郝总督满意颔首:“确实,善公果真是头老狐狸,要不是今儿见着真人,又与他长叹许久,许连我也只会以为他是个窝囊草包。”
“还记得方才我们同他说起善公驻守庆阳州一事儿吗?他的见解十分独到亮眼,且不虚空,帅才之象啊。”
说着,郝总督感慨道:“不愧是一门两公,父子双公的荣国府,善公果真是教导有方,后继有人啊。”
郝建华赞同道:“确实。不仅是荣国府,宁国府的敬大爷也不遑多让,不及弱冠便举人功名在身,听闻明年就要参加会试,金榜题名在望。”
话落,大厅内安静了下来,许久,郝总督沉吟道:“老幺是该收收心了,咱们家可不兴宠妾灭妻。你是他大哥,平日里多给我好好盯着他些,切莫叫他再胡闹。”
顿了顿,郝总督又道:“你也同你媳妇儿叮嘱一二,让她多照顾着些老幺媳妇儿。”
“那贾恩候是个有能为的,前程小不了,又那般看重老幺媳妇儿,不远千里过来看她。诶,以前便罢了,往后再不好亏了她去。”
郝建华恭敬应道:“是,儿子知道了。”
这头郝家父子躲屋里嘀嘀咕咕,那头贾赦已然在郝忠群的引领下来到后院,拜见郝总督之妻,贾颖婆母陈夫人。
贾赦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过程自是极为顺利,无一人胆敢为难。
内院重地加之贾赦又是初来乍到,简单寒暄一会儿后,贾赦便跟着郝群忠出了内院,在郝家安排的客院里歇了下来。
傍晚洗尘宴上,贾赦敏锐的发现陈夫人,和被喊来作陪的男丁们待他的态度又更好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