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院门口等人的是小当。
小当是秦寡妇的大女儿,今年十岁,晚饭过后天将黑。秦寡妇原本跟小当结伴去趟公厕,夜里就尽量少在家用夜壶了。
全家老少五口人,夜壶就只有一个,那夜壶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娘俩正出院门的时候,遇到从厂里下班回来的厨师傻柱。傻柱哼着小曲,晃荡着手里的铝制饭盒,巅着碎步往院里晃荡。
秦寡妇看着傻柱手里前后摆动的饭盒,眼珠子不觉来回翻动。
她交代小当到大门口等自己。待小当走出去后,一改端庄,跳步拦住傻柱的去路。
傻柱看见秦寡妇拦路,嘴上喊着好汉饶命。手指却蠢蠢欲动开来。
这个傻柱名傻人不傻,母亲早年离世,父亲领着一个小狐狸精远赴河北,留下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却乐得自在。
住房宽敞不说,从小到大没人管教约束。嘴上手上都没有规矩,整个活得一个随心所欲。
好在傻柱心眼还算实诚,是个热心肠。院里厂里哪里有活,谁家有难,都愿意伸一把手,众人对他都评价不错。
就拿这四合院来说,至少住最后院的孤寡老人聋老太太和一大爷易中海就非常喜欢他。
唯一的遗憾是,浑浑噩噩混到三十好几岁,连个媳妇也没混上。
要说傻柱这条件,也能说得过去,没有父母就没有养老的负担。唯一一个妹妹三两年出嫁了,还能给自己留下院里的一处住房。再加上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师傅,厂长饭桌上的红人,工资也有三十好几块,张罗个媳妇不难。
可偏偏傻柱是个实心眼,总觉得自己得找个天仙式的媳妇,至少不能比死对头许大茂的媳妇娄晓娥差。
问题就在人家娄晓娥一点都不差,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身材,要学养有身材。
关键是人家过去还是富贵人家的千金。
这一比,傻柱就犯傻了,一挑拣就把自己给耽误了。
这两年,秦寡妇又总在自己身边晃悠,为了吃点从厂里顺回来的饭菜,常常给自己收拾家洗衣服,让傻柱常常感觉不到自己缺女人,就不把找媳妇当工作重点了。
秦寡妇刚嫁到这个大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功利。那时候秦寡妇还叫秦淮茹,那身材相貌绝对高出娄晓娥不止一两个段位,就是放在整条胡同里比,也是数一数二。
即便是现在生养了三个孩子,秦寡妇完全不输娄晓娥。
当初的秦淮茹见人就脸红,见到院里的老爷们大小伙,从来不主动搭话。也就是看到三位大爷能主动打个招呼,
可是自打她男人工伤去世后,寡妇的日子就难过了。虽说顶了丈夫的岗,可一个女人的工资要养活一个寡妇婆婆,外带三个长身体的小孩,秦寡妇天天计月月算,一分钱都要掰开了算清了才敢花出去。
渐渐地,秦寡妇就盯上了傻柱。
傻柱这岗位没权但有利。比如给领导做个小鸡炖蘑菇,趁人不备就能顺下大半片鸡胸肉,馋的时候顺走半只鸡腿都不在话下。
领导吃剩下的馒头花卷更是随便拿。没办法,在食堂,傻柱就是王。
拿回来的东西却多半被秦寡妇给拦截了。这么几年下来,秦寡妇已经能准确听出傻柱的脚步声了。
往往傻柱刚进院就能看见秦寡妇又低着头站在院中水龙头下洗衣服。但傻柱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寡妇家总有洗不完的衣服。
他也顾不上明白,每每盯着秦寡妇搓洗
每次趁傻柱犯傻之际,秦寡妇转身就夺走他手里的饭盒,一顿晚饭往往就有着落了。
今天傻柱厂里有大席耽误了下班,秦寡妇家没等上就自己做了饭。这回准备出门上厕所,才遇见傻柱回来。
秦寡妇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傻柱说,“好汉,看你嘴唇上的油花子,想必用过膳了吧,怎么还要抢我的饭盒?”
秦寡妇道:“你家今天吃了,明早就不开火了?”
傻柱嗤笑:“得,妇人言之有理,君子不敢辩论,拿去吧。”
秦寡妇知道傻柱借“妇人”和“夫人”的音近占自己便宜,不但没恼,反而凑近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