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茶解酒,也不知道是哪个老祖宗发现的真理,陆羽当年恐怕不是酒后做的茶圣。谷胜飞喝了一口苦茶,心里想着这些,嘴上却对陈裕民说:
“失礼了,陈叔叔,我不胜酒力,给您丢脸啦。”
“哪里哪里,面面俱到。从进门安排傻柱用上菜提醒我,到分析做生意的门道,再到敲打卢保国,都做的挺好,让人刮目相看呐!”陈裕民似乎是由衷的赞叹。
“您都看出来了?”
“当然看出来了,那你现在能跟我说说你真实的想法吗?”
“当然能,其实我在餐桌上说的也都是真实的想法。眼下的情况有点不稳定,这是您也能看出来的,这个时候如果大招大揽地做贸易上的买卖,容易招人眼红。所以还是农场好,可大可小,进退自如。”
谷胜飞喝了口茶,又说道,“奇怪,都说茅台不上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口渴,在杜晶屋里休息的时候,就感觉口渴。”
这话是说给杜晶听的,也是在调侃杜晶,杜晶当然能听出来这是“坏蛋”在戏弄自己。正跟“老丈人”谈论正事儿呢,都能抽空调戏自己,杜晶是又羞又喜,但不好表露更不能言语,只好假装生气地瞪了谷胜飞一眼。
谷胜飞继续对陈裕民说:“此事有两点,一是,我不能见您被卢保国使唤,他不愿意让他爸爸冲在前面,才拿您挡在前面,有什么风险都落您这儿来了。
其二,我刚才讲的农场的可进可退是说,往大了发展,有个农场的外壳,咱们可以自己办点养殖,也可以从别的地方进来农产品打上自己的烙印再卖出去,往小了发展,这就是一个我们忆苦思甜不忘初心回归农业的基地,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好一个忆苦思甜不忘初心,这个忆苦思甜我明白,但不忘初心这个词,恕我孤陋寡闻,闻所未闻。”陈裕民有点小激动,看来这个理由很能打动他。
“那照你这么说,从别的地方买了东西,打上你们农场的标签再卖出去,这不成骗人了嘛?”杜晶提出了反对意见。
谷胜飞看了眼陈裕民,他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不认同杜晶的说法,于是开口道:“在商言商的说,这是一种迂回。
但为了保证品质,我们会把收购回来的鸡鸭鱼等活物,按照我们的养殖方式先养上一段时间,我想论山场,论自然环境,红星公社出来的农副产品,品质一定没问题。
再退一万步说,这个年代,谁家也没有余粮去喂牲口,更没有滥用化肥农药激素饲料对农副产品的危害,意思就是,这个年代的农副产品,哪哪的都挺好的,即便我们这么转手卖出去,也不算伤天害理坑蒙拐骗吧。”
一席话说得杜晶哑口无言,只好默默的磕着瓜子,安静地当个吃瓜群众。
“不管怎么样,就算卢保国兄弟俩现在在这儿,我也得说这话,便宜不能都他一个人占了,让陈叔叔您出面没问题,但不能让您担了风险。”谷胜飞又斩钉截铁地说了一遍。
因为他意识到,卢保国兄弟俩极有可能现在就在这儿,压根没走。
如果那兄弟俩走了,陈裕民根本没必要守在客厅里,就算是想监视谷胜飞有没有在杜晶的闺房里对杜晶造次,完全可以让保姆阿姨进去照顾他。
刚才谷胜飞一边喝茶就一边想,只有一个理由,陈裕民这个老狐狸,想借谷胜飞的嘴再敲打敲打卢保国,不要把自己往前推。
果不其然,头顶的楼梯上传来了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