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也不是野兽。”忽地屋子里生出光明，却见一人手里抓着烛台，正将火折子盖上，听到这话，他转过身，开口道。

“不是鬼，也不是野兽？”所有人齐齐朝他看去，等看清对方模样，顿时吓了一跳。

“那是一具活尸。”将烛台摆放在桌上，烛火跳跃，映照出半张丑陋不堪的人脸。

之所以说半张，因为另外半张，像被某种生物的爪子撕扯，又像被尖牙啃噬过，连同小半颗脑袋都残缺着。

少了小半个脑袋，居然还能活着？

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活尸？和恶鬼有什么区别？”周通倒没什么畏惧的，径直问道。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不过，按照我的观察，恶鬼没有意识，全凭本能游荡，害人，当然也不是所有鬼碰到就会遭到危害，要不然这世间大概也就没有活人了。”

“活尸……”这人歪着脖子，似在沉思，半晌后，解释道：“应该介于活人和恶鬼之间，我的意思，你懂？”

“你是说他们身体已经死亡，没有任何活人的征兆，但可能还存在部分生前意识？”周通皱眉道。

对方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眼周通：“没错。”

“具备活人意识？”王贵等人依旧显得迷茫，等得到对方提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当恶鬼拥有了活人意识，将会比恶鬼更可怕？”

“碰到恶鬼不一定会死，因为你的行为并没有达到恶鬼杀人的条件，可恶鬼拥有了活人意识，有意识的控制下，什么条件都能无视，你说哪个可怕？”这人笑了笑，少了小半个脑袋的脸格外狰狞。

似验证了他刚才的话。

又或者门外的活尸始终不曾了离开。

这个时候，屋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咚……

咚……咚……

“快……开门……”

“求求……你们，快把门……打开！”

伴着敲门声，一道细微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进来，当然有人就吓尿了：“这太娘的也太邪乎了吧？还能这么玩？”

咚……

咚……咚……

“开……门……啊……”

“我……知道……你……在……”

敲门声再次响起，那细微的声音更是充满了急躁的韵味，令屋子里的人心都猛地提了起来。

“嗯？不对，这并非恶鬼，也不是活尸，而是……李瑶？”周通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出点古怪。

旁边的张川同样意识到了什么，来到门口，侧耳倾听。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开门，谁能保证外面的到底是你们同伴还是活尸？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活尸具备活人意识，那么自然也可以伪装熟人，进行欺骗。

“试试就知道了。”张川低语。

“什么时候，张川你居然变得妇人之仁了？”屋子里的怪人居然认识张川，见张川真准备开门，不由讽刺道：“当年，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人仅仅看了你一眼，你就灭了对方一家十八口。”

“当然，你那个时候正在执行宗门秘密任务，不能暴露行踪也情有可原。”

“不过……你难道真不知道对方是个瞎子？”

“吴炀，看样子，你也变了，变得废话越来越多。”张川头也不回道：“我们这种人，容不得行差踏错一步，不能等真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再去做些什么，亡羊补牢？我只知道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何况区区贱民，死了也就死了。”

“至于现在……”

张川伸手指向周通，忽然笑了笑：“我记得李瑶还帮过你，现在，你可以打开门，拉她一把，也算全了彼此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