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人头被啃掉，诅咒之力得以清除，不过少了条手臂，再加上诅咒造成的伤害，傀儡元气大伤的模样，对周通哪里会有好脸色，但话一出口立刻察觉到不对，这不自己骂自己吗？

“小子，你对我尊重点。”傀儡开口，继而道：“怎么说，也是扎纸匠一脉的前辈。”

周通：“扎纸匠？确定不是二皮匠一脉？”

傀儡：“……”

“四小阴门，向来同气连枝，说是一脉也没错。”傀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

“关于四小阴门，你知道多少。”

周通开口，但话到嘴边却换了另外个问题：“怎么称呼？”

“王傀！”傀儡道。

“王傀？你该不会仗着自己是傀儡，随便起了个姓吧？”

“玛德，怎么说话呢？”王傀怒道：“名字能乱叫，姓也是能乱起的吗，给自己再找个祖宗？”

周通诧异，对方不仅话痨，脾气居然还有点小暴躁。

“好吧，算我说错话。”周通抓起戳魂刺，胡乱把头发扎了扎，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头发长得有点快，原本的寸头，现在快要垂在肩膀上了。

王傀愤怒稍减：“算了，你还年轻，涉世不深，以后千万记得，饭可以乱吃，话绝对不能乱说，会挨打的。”

话音刚落，他又道：“你呢？”

“我？”周通道：“在下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周伯冲是也。”

“周伯冲……你这该不会是假名吧？”

王傀狐疑：“伯，伯仲叔季，既取名为伯，则为家中长子，冲……又有幼小的意思，幼主谓之冲帝……即为长兄又为幼子，不合理啊。”

周通淡淡地扫了眼对方：“你这样……也会挨打的。”

一个人一个异类，谈扯半天，末了才进入正式话题。

“既然小周你是本地人，那么想必对杨家镇很了解咯。”王傀道：“不知道，有什么比较灵异的地方，当然你那个扎纸铺不算。”

“嗯？你去过我家？”周通语气平静道。

王傀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拉开了距离，这才道：“你那个屋子里全是鬼，我怎么敢去。”

“屋子里全是鬼？怎么可能？！”周通脱口道。

“嗯？你自己不知道？”王傀手里的眼珠子转了转。

周通没吭声，心念闪动，脑海中浮现出一座纸屋，以及纸屋里躺着的小小纸人，如果说有鬼，那个小纸人最有可能，但满屋子的鬼……没道理自己没有察觉。

可接下来，王傀的话却让他感到阵阵悚然。

“我的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王傀抬起手，掌心捧着的眼珠子散发出邪性光泽：“整个扎纸铺，里面全是鬼，仅仅鬼奴数目，都不下两三百。”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说话间，王傀手里的眼珠子上闪烁的邪性光泽猛地扩散开来，将周通笼罩在内。

周通警惕，下意识要寄出戳魂刺，身边纸人也动了动，但下一刻，他头皮开始发麻：“这是……”

仵作鬼眼笼罩下来的刹那，一副迷蒙画面出现在周通眼前。

那是一座古老的宅院，门口立着写有“扎彩铺”三个字的幡子。

刚来的时候，周通还曾爬上去，换过布幡。

可现在，他看到的哪里是什么布幡，分明就是个死人吊在上面。

再往下，那扇打算有钱就换掉的破门后面居然也站着两个死人。

“难怪每次开门都吱吱呀呀响个不停，被两个死人堵住，能打开都不错了。”

周通眼神动了动，然后朝纸铺里面看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吊在幡子上，还有门后的死人，突然诡异地睁开眼，慢慢转过头，朝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