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毛线一去公司就被文书告知她不能外出,连续一周都有客户来访。毛线看看了来访人员,没有一个认识的。 “毛总,我确认过了,这些都是新客户。”做文书的姑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做事向来干净利索。 “这些人都是怎么找到我们公司的?你有核实吗?”毛线问道。 “核实过了,都说是杜总监推荐的。”文书看着毛线脸色不大好,小心地递过来一个信封:“这是杜总监让交给您的。他外出了。” “知道了。”毛线一听到杜云的名字,就一脸的不耐烦。 信封里装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一份清单,姓名、所属单位、主要特征和喜好。毛线大致扫了一遍,囊括了所有的来访者。他从哪儿搞到这么多人的? 王鑫远进来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给她。 “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毛线说着就一层层揭开,里面竟露出一本结婚证。她有些惊讶:“这么快吗?我们还没有见人家父母?没下聘礼呢!” “姐,尼雅父母说,我们家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又是孝期,不用讲究那些。”王鑫远说道。 “那怎么也应该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吧,太委屈尼雅了。”毛线觉得这事办的不妥,失礼了。 “姐,尼雅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说低调一些,就跟没发生一样,平常对待,只当是了了父亲生前的心愿了。”王鑫远说着:“姐,我下午去墓地,给咱爸看看去!” “不行!”毛瑾把那来访信息给他看了下:“你一会儿跟我接待客户吧。” 老王和毛瑾有一个习惯,就是所有客户第一次业务接洽都是由他或者毛瑾负责,这样既能表达重视程度,也能深刻地了解客户需求,从而达到深度合作的目的,只有接进项目的时候才会转给项目经理。这一点,毛线也认同,现在经济形势不好,不说事事亲力亲为吧,基础功还是得做好,否则再出个老尚那样的,这公司一下子就垮了。想到老尚,毛线就问起了蓝娥的事:“她这两天有联系你吗?” “没有,我估计是她就是瞎诌的,不敢真做。”王鑫远得意地说。他这会觉得姐姐说的八成太保守了,蓝娥是百分之百怕了,否则早就跟他联系了。 “话别说的太满,”毛线顿了一下,问:“法人变更还有多久完事?” “五、五六天!”一提这事,王鑫远就不自在,脑门上还渗出一点汗来。 “看把你吓的,多少人惦记着当老板呢!”毛线嘱咐他:“法人变更完成之后,先把复印件给大姑一份,省得她再找上门来;然后给蓝娥打电话,别告诉他变更完,催她,就说那娘俩都等不及了,必须确认私生子身份的真实性,看她怎么办!” 王鑫远点头称是,问道:“姐,那时候她再不验的话,就说明了她那儿子跟咱爸没关系了吧?” “差不多吧。”毛线还是不敢说是,现在整个公司都在她手上了,老尚那么一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影响,这个月损失了差不多有两百万,折腾不起。她不过是想探个底儿,看那蓝娥还有什么后招儿。从前,她最讨厌耍阴谋诡计的人,可是老王走了之后,她不得不学着走一步算三步了。 “或许将来我也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吧。”她心里想着。 “鑫远,一会儿见的客户,你要用心观察他们的特点,拿不准的事情,不要着急下结论,更不要表达出特别想跟人交好、合作的态度。”毛线嘱咐道。 “姐,这啥意思?”王鑫远不解,人家找上门来了,难道还要拿着架子吗? “不是,这些人是杜云介绍的,他本身就是独立设计师,他的性格也是偏冷傲的,太热情了,反而容易让人觉得我们没有合作价值。我们的态度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毛线解释道,有句话叫看人下菜碟。这头一遭给人舔了屁股,后边就等着吃屎吧。 “就是可有可无呗!”王鑫远说道。 “对!你尽量少说话,拿出当家人的气派来。”毛线整了整他的衣服:“这领带,要么别系,要么系好!” “姐,我脖子短,勒得慌!”王鑫远的表现跟上学时不愿意穿校服一个样儿。 “把领带解了,”毛线说道,又帮着他解了两颗衬衣扣子,这下看着顺眼多了。 “穿什么是其次的,关键你脑子里得有货!” “知道,姐,土鳖在金子里滚一圈儿出来,顶多算是个金龟子!” 毛线一口茶差点儿喷他脸上:“你骂谁呢!是不是傻!” 王鑫远见她笑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姐,你就别跟咱妈还有杜云哥生气了。” 毛线楞了一下,凶他:“多管闲事!赶紧回去干活!” 王鑫远才走到门口,又被她叫住了。刚刚毛线从包里拿唇膏,看到钱夹想起里面还放在老李叔叔给她的那张纸。 “你在张家窝那边有朋友吗?”毛线问道。 “张家窝?”王鑫远挠了挠头,他一下还真想不起来,但是听着有很熟,谁是哪儿人来着,他这一时怎么都想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