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杜克这个级别，虽然不需要骑士来保护安全，但该有的排场不能丢，而且也需要随从来打理杂务。

不知不觉便走下了灵牙山，走到了山脚下的灵池农场。

詹姆斯现在去了灵牙山三海大学教课，灵池农场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了其他人负责，这些负责人当中，杜克见到了一位熟人。

“莎莉。”

“大人。”担任着灵池农场总经理的莎莉，已经是一名中年妇女。

她的两个孩子莎夫、莎娃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此时正值寒假，两个孩子跟在母亲身边，学习管理知识，见到杜克后，立刻深鞠躬行礼。

看到莎莉，杜克就想起了在蛇首镇的时光。

那时候他刚接手小萨姆修卡店，招聘了莎莉当前台，后来转去小杜克农场，莎莉又跟了过来，一直到如今。

可以说是杜克的心腹元老了。

只是莎莉是一位普通人，加上天赋也不在内务上，所以一直在灵池农场工作。

“莎夫和莎娃快到了开启三海的年纪吧？”杜克问道。

莎莉迅速回答道：“多谢大人关心，明年春莎夫和莎娃就十五岁了，已经联系好‘三海附中’的修行站，到时候会去修行站服用药剂开启三海……可惜没能自然开启呢。”

“只要能嗑药开启，便有了修炼的机会。”杜克温和地说道，“我不也是嗑药才开启了三海吗。”

“大人您有灵性眷顾呢，我只要莎夫、莎娃能开启任意一海，就心满意足了。”

和莎莉聊了两句，杜克便问道：“莱文呢，不在农场吗？”

莱文在法师塔里住着闷，杜克便放他来农场给莎莉打打下手，对待微末之时的朋友，他一直很照顾。

莎莉便笑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齐娜主管给莱文介绍了个对象，好像是齐娜主管老家的一位侄女，过来投奔齐娜主管。也不知道怎么了，莱文就跟那姑娘看对眼了。”

“哦，莱文有对象了？”杜克讶然，他还真不清楚。

齐娜是昔日断剑雇佣兵团的团长，如今杜克身居高位，自然要惠及亲朋好友，于是便提拔齐娜去了翠海市法灵塔下属的雇佣兵任务中心，担任中心主管一职。

“估计是没确定正式关系前，齐娜主管没敢跟您提起，毕竟，您是最在乎莱文的。”

“这是好事，有什么不能提的，回头我得好好问问莱文。”杜克是真为莱文高兴。

当然，他还得为莱文把好关。

莱文有些憨傻，没经历过人事，万一遇到坏女人……不过想来以齐娜主管的谨慎，她的老家侄女应该是个品行不错的女子。

骤听到莱文谈恋爱，杜克还真有些感慨，不过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阿比大婶，最近你有见过她吗？”

“见过呢，半个月前我才回了蛇首镇一趟，去了黑蛇庄园做客。阿比大婶的孩子都在黑蛇庄园工作，她就跟在身边带孙子，嗯，黑蛇家族对阿比大婶一家很关照。”

“那就好。”杜克笑了笑，有点怀念阿比大婶做的菜。

说着。

杜克又突然说道：“年节快到了，莎莉，我准备在城堡里举行一场小型宴会，宴请一些蛇首镇相识的老朋友，你去寻找莫利斯管家，跟他一起安排一下。”

“好的，我回头就去找莫利斯管家。”莎莉应道，杜克在蛇首镇认识什么人，她几乎都知道。

吩咐过后，杜克便摇摇头，离开了灵池农场。

扭曲之环的门户内，藏着他的本心，确保他不会在灵性奥法的道路上迷失。但蛇首镇的一年多时光，何尝不是另一道扭曲之环，守护着他心中的点点滴滴。

……

年节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与微末之时的旧友吃了一顿宴席，并没有想象中的温馨场面，很多人在杜克面前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就莎莉、莱文，因为经常能见到杜克，还能保持淡定，其他人当真是坐着时屁股都不敢沾上板凳。

一位1环奥法师，在他们眼中已经是绝对大人物了。

而杜克不仅是3环奥法师，还是翠海市联合塔首席执政，整个黑蛟河地的二把手，这威势太大，让这些普通人无法镇定。

所以草草吃完宴席，让人将准备好的一点礼物，交给这些人带着，杜克便送他们离开了。

年节一过。

杜克便长了一岁，已然二十三岁了。

陆陆续续有奥法师前来灵牙山拜访他，而他只拜访了基斯顿·怒涛一人，当然也说不上是拜访基斯顿·怒涛，还是来约会基丽雅·怒涛，总之过得很愉快。

“导师，新年愉快，很高兴再见到您。”布洛克、布洛芬兄妹，在年节后第三天，便赶回了法师塔。

杜克没怎么教过他们，都是李奥维斯代为授课，一如当初杜克在彭罗斯法师塔时，由维卡斯导助为他授课。

“新年愉快。”杜克笑着说道，“你们已经来法师塔里学习半年，各自专属冥想法都已经稳固，奥术奇观也开始着手建造了。接下来我会让李奥维斯副教授，为你们安排一些研究课题。”

布洛芬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导师，我们终于可以参加实验了。”

“用点心，我会时常检查你们的课题组。”

“请您放心。”

两兄妹连连保证。

等到第五天，德隆·铠鼠也赶了回来，他是从润物城赶回来，毕竟铠鼠家族的主支在润物城。

杜克也勉励了德隆几句。

他看不上德莱利·铠鼠，直接阻击掉德莱利·铠鼠担任元素塔首席执政的希望，不过对于德莱利的儿子德隆，他的感觉还不错。

这是一个勤奋且识大体的年轻人。

不得不说，贵族家庭或许会教出一些纨绔子弟，但同样也能教出菁英弟子。

法师塔的琐事，并没有占据杜克多少精力，他在年节后恢复正常工作的同时，也恢复了年前停下的实验。

苏克塔拉老师带队做各种杂项实验，他自己则攻坚环复制材料的核心难题。

“复制环要精确投影在灵性大海中，凝聚分身，必须拨开灵性奥法的迷雾，否则根本无法施展投影之环……那我要如何解决，3环奥法师的投影定位问题？”

投影之环是基于大奥法师，对真实灵性大海的投影，这是一种特殊的映射状态。

小艺已经采集到足够的投影之环数据，并在逐步分析研究这些数据，以破译投影之环的奥秘。

但小艺终究只是人工智能，而非人类智慧。

它不具备解谜的灵光一闪。

这一闪，需要靠杜克去寻找：“人与灵海，复制环与真实灵性大海，这应该是对应四个象限上的点，就像是坐标轴上的（1，1）、（1，-1）、（-1，-1）、（-1，1），需要找出他们的关系，找出一个解。”

“又或者用阴阳解释，真实的人与物是阳，看不见的灵性大海是阴，那么人的灵海就是阳中之阴，复制环就是阴中之阳，如何实现阴阳之间的转换，必然有诀窍。”

杜克苦思冥想。

但是答案迟迟未能找到。

苏克塔拉为此劝解道：“你我都是3环奥法师，未曾拨开过灵性奥法的迷雾，或许是这个原因导致你无从下手……也许等你晋升为真正的大奥法师，才能解答吧。”

她有些感慨的意思，语气里不乏遗憾，但并不强求杜克一定要攻克环复制材料。

这是她的执念，但执念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问题本身。

有人继承她的所学，研究她的方向，这就是在帮助她解决执念，所以她才会劝解起杜克。

“老师请放心，我并不会钻牛角尖，真想不到答案的话，我就等到晋升大奥法师时再研究好了。”杜克比想象中要看得开，“我只是觉得，我与答案之间只剩一层窗户纸。”

捅破它，便能得到完美的解答。

所以杜克暂时不愿意松懈，春去秋来，依然在寻找破局的灵光一闪，时不时便请埃尔文，基斯顿·怒涛，乃至博伊顿·风蛇等大奥法师，施展投影之环供他研究。

灵性奥法的迷雾，他已经知之甚详。

普通奥法师与大奥法师之间，有一层迷雾屏障阻隔，阻隔着奥法师对灵性之力的观察。

如果说普通奥法师看不见灵性之力，只能感知到，那么大奥法师眼中，灵性则有着美妙轨迹，时时刻刻都在视野中展现。

那是一种独属于大奥法师才能看到的，属于灵性奥法的规则体现。

以浅显的理解来说，普通奥法师看的世界是黑白照片，而大奥法师看的世界是彩色照片。

及至奥法导师，可能看的世界就是彩色动态视频了。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拨开灵性奥法的迷雾，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蜕变，以往需要用很多精力去理解的事物，现在可能只需要看一眼，不需要过脑子，便理解了它的原理。”

埃尔文试图描绘如何拨开灵性奥法的迷雾，但最终以失败告终：“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顿了顿，他又说道：“总而言之，环复制材料这个方向，本身就困难重重，非是你研究不力，或者理解不透彻，而是它本身可能就受到灵性奥法的限制。”

“我懂。”杜克点头。

大奥法师能一眼看清某些规则，故此施展投影之环时，能准确定位到复制环从而投影。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手段，就如同婴儿长了一双腿，身体长扎实了就能跑能跳一样。

本能。

“所以啊，你也不要被你老师影响，我不能说环复制材料死路一条，但却是前景晦暗。”埃尔文说完，便立刻转移了话题，“马上奥法塔就要增补新的奥法塔首席贤者了，杜克你这次希望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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