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时一清所料,半天下来,少年们果然都蔫了。
时一清作为亲历者,记得很是清楚。
刚开始时,少年们一个个造型帅气、精神饱满,收割水稻时也是有说有笑的。
甚至赵元还在一阵清风拂过时,说出了“好舒服啊,我感觉我能干一天”这种美队言论。
结果一个下午过去,水稻田里已然没了半声言语。
在不知多少次弯腰起身后,少年们早已没有多余的能量,供声带使用了。
等到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少年们,晚饭已经送到时,出现在田垄上的,是一个个精致不再,满身泥点的麻木者。
时一清虽然也很累,但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他的心态倒是挺平和。
反正明天就要用设备收割了,今天累这么一遭也挺好的,起码能帮这些少年们端正一下态度。
虽然现在才6点不到,但冬季天黑得早,加上地处农村,路灯不多,少年们基本上是要摸黑回去的。
好在杨导虽然抠,但基本的安全意识还是有的,喊了几个人沿路打灯,好歹将这一群失了魂似的少年们护送回住处。
还是和中午一样,连个桌子都没有的少年们,只能坐在小板凳上吃盒饭。
估摸了一下自己的饭量,时一清干脆一次性领了三份盒饭回来,虽然有些凉,但他还是大口大口扒了起来——20岁少年的胃口,加上一下午的农活,时一清觉得自己此刻能吃下一头牛!
飞快扒完一份盒饭,稍微缓解了一下那要命的饥饿感,时一清这才拿起第二份盒饭,开始以正常速度进食。
趁着咀嚼的间隙,时一清抬头观察周围沉默进食的少年们。
号称能干一天的赵元,此刻却连端着饭的手都在抖,显然已经累到脱力。
只比时一清大几个月的陈竹,则是嘴里含了一大口饭,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无神的双眼呆愣地看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其他人,表现也都好不到哪去,时一清不禁有些好奇,如果早知这节目是如此“真实”,他们还会选择来参加吗。
时一清的疑惑注定无人能回答,但杨导却表示,我能让你们的后悔再加深一些。
“刚才看你们太累,就先没跟你们说。”
杨导来了句贴心的开场白,当然,这也是他仅剩的温情了。
只见他接着道:“从这一餐开始,你们的盒饭也要开始收钱了,价格是20元一份,会提供到你们能自己开伙的那一天。”
好嘛,通告费一分不给,就连饭钱都要自己掏了。
少年们齐齐翻白眼,却也懒得出言吐槽——谁让他们都是糊咖呢。
“你们还没开始盈利,这饭钱我就先给你们记在账上,当然,像是明天租用设备的费用,乃至后续需要我们垫付的钱,你们都可以打个条子向我申请,和那片地的租金一样,半年后还给我就行。”
杨导话说完,少年们虽然很不想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稀稀拉拉的答应了几声。
至于欠钱这种事,在签完上午那个合同后,他们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都已经背了十几万的债了,还差这点饭钱和设备钱?
时一清却没出声,他正在算账呢。
按照前世的经验,他大概能估算出那片地里水稻的价值是在十一二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