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冬天，透明的阳光也把花房照得暖暖的，繁花似锦，草木葳蕤。

她早就听见了他蹑手蹑脚的动作，也知道被他打碎的花瓶藏在何处。

她没说，等男孩靠近他的时候，突然睁眼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个时候两人才真正认识。

温书行不再是躲在母亲身后向她问好的怯怯的小男孩，而在那时真正做了一回自己一般。

她借了他一个躲避的去处，而他负责养护她的花。

那么多的花，其中她最喜欢的是栀子花。

所以他伺候得最认真、最仔细，小脸认真地说要在明年春天给她一朵最香的。

那时面前的小孩带着既腼腆又真诚的笑容。

记忆里的面容与眼前青年的脸孔对上。

鹿眷书愣愣的，目光落在他的眼眸里。

他清浅的眼瞳里倒映着她，隐约有点儿笑意，红润的唇弯了弯，叫了她的名字，

“苏倦。”

闻言，她有点儿怅然。

曾经的自己似乎不被记得，就算是她信任的温书行。

但是她作为鹿眷书活着的那些时候，在其他人的记忆里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吗？

她默默调整表情，重新带上笑容，鹿眷书看着花束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哇，是你给我的吗？”

“谢谢。”

不管温书行有什么来意，她都准备弄清楚再说。

他贴心地取出身上的手绢，在她的额角点了点，“笨蛋。”

鹿眷书看着他，这个称呼是认真的吗？

她道了谢，接过手绢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