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玫瑰,是诞生于鲜血骨肉浇灌之下糜烂土壤之上的白骨玫瑰。” 诞生于罪恶的土,生长着纯净的枝条绿叶,在极恶之中诞生的最妖冶迷人的鲜妍丽色。 “在西方,有这么一群人类,他们通过献祭血肉与灵魂来向神明乞求强大的力量与庇护,而花颜就是那朵联通阴阳两界的媒介。” “她的姐姐樱,生于乱葬岗,那里是无数妖怪与人类的坟冢,樱也因此得到了‘复生’这样转换生死的通灵技,而她诞生的地方,化为了‘食骨之井’。” “食骨之井,牵连过去与未来,与审神者回溯时间所要经历的八门相似。樱后来成为了御神木,洗净了恶根,铸就了神基,以神性镇压了恶,是以平安无恙。” “但是小玫瑰,她贪玩成性,受不了神基的拘束和法则,因此垫筑了灵基。这代表着她未来的路将与樱背道而驰,注定通往另一条更加危险严峻的路。” ——垫筑神基会令人成神,而垫筑灵基则会让妖怪拥有不灭的灵魂。 “这也是我让她当审神者的缘由。” 老松树抿了一口味道略涩的煎茶,老神在在地阖上了眼睛。 “小玫瑰的根基与樱一样,都是血肉与怨念之气浇灌出来的植株。樱舍弃了自己力量的另外半个圆,选择了死转生,放弃了生转死,这是代价也是她心甘情愿。” “而小玫瑰的通灵技,是衔接念与愿的一种,同样作为极恶之地诞生的灵,樱是生死相转,她是念愿相转,一者支配生支配死,一者支配愿望支配执念。像她们这样的存在,会比寻常的植物更难成长,却也更加强大。” “灵基给予了她极大的自由和无限成长的空间,但是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危险和不稳定的因素。她的能力如果无法合理的运用,将会造成天大的恶果,甚至会致使她万劫不复,难以超生。审神者这个职业能让她接触到以传说为神基的付丧神,更可以回溯时间与空间,让她的能力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老松树指了指宗三如今顶着的壳子,微笑。 “交换命运、容貌、身份、力量。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因为她动了情,产生了强烈的愿望——想要了解你。” “如果我没猜错,她的能力应该是‘代换’的一种,如果你对她无所求,那么她必定会支付一部分代价来达成这个因果,但是你也心有不甘,所以你的愿望和她的念力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完成了‘等价的代换’,形成了眼下的局面。” ——“她在用自由交换你未来无限的可能性啊。” 红玫瑰代表热恋,少女的爱情真挚而炽烈,在花颜的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宗三微微垂眸,漆黑的羽睫遮盖了那双属于花颜的酒红色眼眸,将复杂而又有些不是滋味的叹息掩埋其中。 “聆听万物的心愿,辨识神明的真假,成为沟通二者的媒介。你让她成为审神者是这个缘故?可是收取代价来完成心愿,她跟神明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啊。”老松树的眼神扫向了宗三那块还没开动的樱饼,“我给你打个比方,我想要吃你的樱饼。” 宗三默默地把点心盘子移开,避免这个磕糖如嗑药一样停不下来的老爷子因为血糖过高而住院。 “你不肯,长谷部也不肯,所以我们的交换不成立,于是我只能像小玫瑰许愿,形成强求。小玫瑰会拿走我的私房钱,抢走你的樱饼。” 宗三:“……”什么乱七八糟的例子。 话虽如此,宗三还是听懂了老松树的话语,说白了,花颜的能力分为“代换”和“强求”两种,如果双方都有愿望,那就会成为“交换”。 而如果其中一方不愿意,花颜依旧能完成这个“强求”,但是会收取强求者付出的代价,完成这种“等价代换”。 而假如一个人拥有强烈的执念与心愿并没有被“强求”的对象,花颜则会强行收取他与愿望同等的代价,将执念转化为心愿,完成他的所需所求。 “所以我说很危险啊。”老松树捻着长长的胡须,有些烦恼道,“她本来就是一朵沟通阴阳的玫瑰,这个能力如果滥用,人世伦常都会颠倒的。” 神明是否愿意回应凡人的力量,是依靠神明自己的喜好来决定的。结果碰上这么一朵强买强卖的玫瑰花,可不是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她会拥有这种通灵技,本身的起点是好的,因为她希望所有人的欲求都能‘圆满’。但是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有时候同一样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价值也是不同的。所谓的‘等价交换’根本就是无法成立的。” “所以,孩子,她需要你们的引导。” 执念与心愿,一如生与死,有人求仁得仁,有人为此伤天害理,有的人生来就拥有全部,有些人一生悲苦。 公平与等价,本就是不存在的。 道理我都懂,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宗三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松树,他倒是说得轻巧,推卸责任也推卸得松快,问题是这种事情到底要怎么引导? 老松树和蔼可亲地捋着胡须,道:“她的试炼已经开始了,而你是她第一个通灵的对象,你只需要跟随她,确认她以后经手的祈愿不捅出篓子就好。” 听完老松树的这样一番话,宗三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迟疑地道:“你的意思是,交易还没完成?” “哟,别说得那么无情啊。”老松树抬头望天,道,“你的心愿是什么呢?” 宗三的心愿是什么呢? ——变强,强到足以掌控命运,或者足够他笑着面对自己的命运。 “你不会以为简单地交换一下身体就算是完成心愿了吧?” 老松树看着宗三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极恶之地给予她通阴阳的权利,念与愿让她的能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聆听万物的心声。而审神者这个职业则赐予她转换时间与空间之能。” ——“不是神明却胜似神明,小玫瑰的未来,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树影婆娑的庭院,小桥流水依旧,那跪坐在蒲团之上姿容绝艳的少女却一点点淡化消失在天光里。 老松树从蒲团的旁边捞过还未动过的樱饼,乐呵呵地享受着自己的点心。 “真是嘴硬心软,说着审神者是笼子,那做什么又要挂心笼子的安危呢?” 宗三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老松树的庭院里了,而是来到了一个布满齿轮和钟表的地方。 这个地方对于刀剑男士和审神者来说都不算陌生,毕竟他们每一次回溯时间和溯行军进行对抗的时候,都会通过这么一个隧道。 逆转时间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时间隧道就像是一个阵法,需要通过观察来确认八门的转换,如果错走了死惊伤三门,很可能就会死于空间溯流。 宗三静静的等待着八门的转动,直到生门开启的刹那,他立刻闪身而入,直接离开了时间□□。 然后,看到了一个气急败坏上蹿下跳的“自己”以及满脸懵逼的同僚们。 “啊宗三!你居然也来了!” 宗三面不改色地稳住了顶着自己的壳子却娇兮兮扑进自己怀里的傻花,转头看向自家沉默靠谱的兄长:“发生了什么?” 今天本是本丸刀剑一月一次集体保养刀刃的日子,宗三因为顶着审神者的壳子不必参与活动,所以就趁着他们保养刀剑的空档跑去找了老松树。 江雪捻着佛珠低声念了一句佛语,之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花颜在本丸里蹦跶了三个月,也跟大家打成了一片,差点就要被这群“废材审神者制造机”给宠成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小公举。 不过灵植家族向来都是自力更生的典范,花颜也没有仰仗着自己爷爷是前任审神者这种事任性妄为将别人的好视为理所当然,应尽的义务都有完成。 这次带付丧神们前往时之政府保养刀刃,花颜也很认真地学习手入的过程,结果在注入灵力的时候…… “灵力失控?”宗三听完这话顿时斜晲了花颜一眼,看着她举目远眺当没听到的模样,顿时轻嗤了一声。 他们虽然互换了身体,但是花颜还是拥有比普通付丧神更强大的灵力,大概是因为灵力这种东西向来是从灵魂中修炼出来的。 就如同身心坚定的巫女灵力会更强大是一个道理,花颜的灵力很强,浑厚如山,但控制力……实在堪忧。 “灵力失控之后我们直接进进入了时间□□,等到出来之后,就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长谷部和一期一振在稳定秩序,好在这群刀子精都不是小孩子,倒也没有搞成乱糟糟的一片。 “不是我们所知晓的正规历史,也不是现世,但是阿鲁金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听到歌仙兼定的这一番话,宗三立刻扭头去看花颜,就看到一张欲哭无泪辣眼睛的蠢脸。 “我能不眼熟吗……” “混二次元的,谁看到这个都觉得眼熟好嘛?” 花颜捂着脸假哭,一只手指着远处,宗三极目远眺,就发现远处似乎是一处山谷,而他们所面对的山壁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仔细看看,似乎是七个巨大的人头,但是因为是用黄土雕刻而成了,所以远眺的时候模糊极了。 然后宗三就听见花颜碎碎念念地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居然是七个人头?难道这里的火影正剧已经结束了?” 火影?那是什么? 宗三心情有些复杂,想到老松树的那一番话,联系一下花颜如今的态度,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诸位,请安静,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 花颜面对着在场六十多把刀子精,清了清喉咙,道: “咱们现在不是在历史中,而是在二次元中,二次元是什么?二次元就是我们现实世界虚拟出来的次元,由人类的想象而构建出来的世界。” 众多刀子精面面相觑,安静如鸡。 花颜简单地给他们科普了一下漫画和火影的世界观,一本正经地道:“简而言之,这里就是一个靠羁绊和嘴遁征服天下的忍者世界。” “故事的主线是讲一个热血少年如何经历九死一生靠着天下无敌的嘴遁血统限继打败了无数反派最终成功追回了自家中二病的报社基友的故事!” 刀子精们:“……”好了我们知道了,主君你该吃药了。 花颜神情肃穆地一挥手,掏出了便携式的刀帐,道:“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是你们先躲起来,然后让我带着你们潜入基佬村骗吃骗喝!” “我们来到这里必定是有着必须完成了使命!诸君,不要再犹豫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咱们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啊!” #是时候靠脸吃饭了!#